陈越按着小玲给的地址,坐上去往黄岭村的大巴车。
却不料大巴车根本不载到目的地,只是给陈越指了一个方向,让他顺着那条路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任凭陈越怎么解释自己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很需要司机把他送到村口,大巴车司机都坚决地拒绝,还直摇头:“我才不去那个鬼地方!”
就这样,陈越被丢下车,站在一条土路上,一眼眺望过去,便是连绵起伏的高山。
小路两旁的地都荒了,长满了杂草,风一吹感觉一片热浪打在脸上。
陈越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打开地图搜索,却发现这里连接不到网络,更别说定位黄岭村的位置了。
陈越只好收起手机,沿着这条小路向那几座大山走去。
“这根本就不像通往村子的道路啊!”陈越一边走一边嘟囔着,别看大山仿佛就在眼前,实际上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要走。
不过离大山越近,气温就变得越凉爽,约莫走了五六公里,陈越终于站在一座座大山面前。
与之前气温截然不同,这里不仅凉爽,还透露着一丝丝寒意。
陈越环视四周,心中惊叹竟然还有这样的村子——四面环山,交通闭塞,唯一的出入口便是脚下这条土路。
要不是村口一块大石头上刻着歪歪扭扭的三个大字——黄岭村,陈越实在不敢想象里面还会有人居住。
进了村子,立刻有种渗入骨髓的凉意涌遍全身,陈越胳膊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用手互搓了搓胳膊,整理了一下肩上的背包,继续朝里走去。
远远可以望见村子里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东面还有一处废墟,上面插了一展红旗,那片断壁残垣依旧可以看出一栋教学楼的痕迹。
陈越的心情沉重起来。村子里并没有什么人在外面游逛,就仿佛这里没有人存在一样。
若不是几户人家的烟囱还冒着热气,这里真真像是一个鬼村。
陈越向那栋倒塌的教学楼走去,走近一看才看到旁边的电线杆子上绑着一条横幅——最美女教师英勇牺牲,流芳千古。
陈越的眼眶有些发热,摸着绸布的红色横幅就仿佛看到赵思艺的鲜血洒在这废墟之上。
这横幅是新做的,只是这里像是在施工,横幅上沾染了很多灰土。
陈越正出着神,身后突然一道沙哑沧桑的声音响起:“你是什么人”
陈越转过身,在看到面前来者的长相时,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只见面前的老头约莫六十多岁,身材矮小,衣衫褴褛,头发稀疏,脸上像被刀割一样有着横七竖八的沟壑,更可怕的是他其中一只眼睛像是被人硬生生挖了去,新肉又重新长在一起,看起来狰狞可怖,只能用另外一只混浊的眼睛观望着世界。
“你好。”陈越稳了稳心神,指了指横幅,说道,“我是来怀缅我女朋友的。”
那老头儿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唯一的混浊的眼球直勾勾盯着陈越,盯的他心里有些发毛。
陈越不确定他能不能听到自己说话,便又提高声音,手上带着比划:“我,来看看她去世的地方。”
老头儿继续用深不可测的目光看着他,直到陈越决定放弃沟通的时候,老头儿突然言辞狠厉地说道:“你走,你离开这里!”
陈越拧起眉头。老头儿说话的嗓音就像是冬日里劈开的柴火,又干涩又粗哑,听得陈越十分难受。
“我就是过来怀缅一下,一会儿我就走。”
看老头儿也听不懂自己说话,陈越干脆丢下一句便往废墟上走去。
站在废墟上,陈越的心情百感交集,脑海中一会儿浮现曾经和赵思艺的甜蜜时光,一会儿浮现在她的葬礼上,那对父母亲老泪纵横的画面。
“咯咯咯,咕噜咕噜,咯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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