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如泉鸣一样的风铃。
目光透过车窗,除了紫色的竹叶有些微黄,这里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紫竹镜湖永远都是那么静谧,呵,如果换一个主人的话。”
走下舒适的马车,看着水中的倒影,叶星凡倚着桥栏闭目倾听那略带哀思的琴声越过湖面悠悠入耳。
“我都是将死之人了,你就不能弹点高兴点的么!”一曲奏罢,叶星凡提气高呼。
一声声“高兴点的么”远远送出,群峰应合,久久回荡。
负手走到草庐前,看着地上的痕迹叶星凡不禁愣了愣神。
这里竟然留有一场剧斗之后的痕迹。
抚摸着门廊上的四个清晰的凹槽,叶星凡皱眉道:“看来这里也并非世外桃源。”
推开竹门,便看见白衣胜雪的张影灏正坐在木几旁抚琴。
除了他,床上还躺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此刻穿的是张影灏的衣衫,但雪白的衣衫却不盖不住她苍白的面色。
可是看着张影灏,这个满脸病容女子的面上却始终带着微笑。
“来了”
琴声未断,张影灏嘴角轻扬,低沉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风。
叶星凡等了许久才“嗯”了一声,缓步走了进去。
他的确走的很慢,一面走还在一面观探着四周。
“我…没走错地方吧。”
张影灏仍是自顾自的弹琴:“这里你来过多少次”
叶星凡道:“就因为我来了不下八百遍,却没见你一次对我表现的这么欢迎过。”
张影灏叹口气道:“既然你说你已是将死之人,这最后一面正该彼此留个好印象。”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叶星凡没有问,张影灏不高兴说的时候问了也是白问。
但他若想说的时候你不配合,他自有一百种办法让你非问不可。
叶星凡自己坐了下来,轻轻拨了拨琴弦。
“无论你怎么臭我我都忍着,谁让我的小命此刻握在你的手里。”
“秦雾之事尚未了结,你又闯什么祸了”张影灏单手轻扫琴弦,一曲将终。
叶星凡道:“唉,一言难尽。但愿这次你能救我!”
张影灏双手按琴,站起身道:“有什么话我们出去再谈。”
他回过身,对着床上的女子道:“该闭目养神了。”
叶星凡跟着偏过头看着床上的女子,只见那女子很听话的慢慢闭上双眸。
虽然她从头至尾没有招呼自己,甚至没有回应张影灏,却是带着甜美的笑容入梦的。
叶星凡忍不住也露出一丝笑容。
因为张影灏虽然仍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用的也是极生硬的口气,但在叶星凡听来已是他听过的,这个冰面人口中最温柔的一句话。
“磨蹭什么,屋外风大,她不能受寒。”张影灏的声音已在很远的地方。
竹门仅开了一个足够容人的小缝。
叶星凡走出草庐随手关好竹门,冷风如刀一般刮在他脸上。
“屋外风大!难道我叶星凡就是铁打的不成”
二人并肩漫步,向紫竹林深处而去。
约莫百步,林中已能见到一张石桌,四周还有四把石凳。
石桌上并未堆积太多竹叶,似乎这里时常有人打扫。
林中有桌,桌上有酒,酒还是竹叶青。
“这小子好像知道今天我会来一样。”
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张影灏倒酒,叶星凡难以压抑心中的好奇。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翠绿色的酒浆,已递到叶星凡眼前。
叶星凡轻叹一声:“今天我不想喝。”
“这是你最爱的酒。”
“喝酒亦讲求天时地利人和,今天我不想喝。”
“你…在想他们”
这里的石凳原本便是为四人聚会所备,只是诸葛月庶和杨乘风的位置已空置很久。
“你和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张影灏一口将酒倒入喉中:“我只想跟正常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