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杨桨注视着一身嫁衣的独孤彧。
今日便是他梦寐以求的结局。
“二拜高堂……”
他二人站在涿郡城楼之上,将城下数万皇城禁军视若无物。
这一场大婚,只有一二三拜,无亲朋,无仇敌,无多大的排场,为何非要那样惹人眼呢
拜了天地便是夫妻,其余的一切都可以省略。
“夫妻,对拜……”
两人相望躬身。
哪里来的那么多墨守成规只要眼前之人心里是欢喜的,一想起往后要同拜堂之人共度余生便能笑成傻子,这样不就好了吗
别的还缺什么呢
独孤彧满怀着疑惑擦去淌过杨桨下颌线的一滴眼泪,认识他这么长时间,还真没见他哭过。
自己心中也是略起波澜,许是这风景衬人,触景生情了。
“独孤……”杨桨沙哑的嗓音带着一点哭腔。
“怎么?”独孤彧说道。
“我终于……我终于……”杨桨一把将独孤彧抱进怀里,连独孤彧自己都没发觉到的,自身后飞过一支长箭,速度之快,杀气腾腾!
“我终于可以和你洞房了!”
独孤彧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正欲推开他,扭头却见自己侧面的柱子上多了一支长箭,长箭入木三分,要将柱子劈成两半一般。
心中了然。
“我数一二三,一起卧倒。”
杨桨应下。
“一……
二……
唔……”
独孤彧的最后一个“三”被杨桨的一吻堵在嘴里,且他并没有听独孤彧的话卧倒,而是身体前倾,一手垫在独孤彧的脑后倒了下去。
落地之时,杨桨倒在独孤彧身上,眼睛里泛出狡黠的光来。
顷刻间,万支长箭飞来,他知道,那是莫潇灯的阴招。
手中凭空多出那一把花里胡哨的伞来,那把伞形成一道刀枪不入的屏障,涿郡城中的大军因长时间没打仗都手痒痒了!
一时间如困兽一般涌出,孙斜阳连战甲都不换,举着剑便往上冲,一边杀人一边摆造型,说一些贱里贱气的话。
“哦哟哟~
你们大唐皇叔给你们吃不起饭了不是?
哎哎哎小崽子,你那脏手往爷哪儿摸呢!
你这不行啊,这手上力道跟和面似的,连北阴他儿子都赶不上!”
甚是嘚瑟。
外面如此嘈杂,杨桨只管在意与独孤彧独处这一段。
“媳妇儿,你知道当年我同你哥打了个什么赌吗”
独孤彧愣愣的跟着他的思绪走“什么”
“我们比谁不眨眼坚持的时间长。
我输了。
输给他一碗血,救九蛰。
后来没救起来,他就把你当成补偿的东西送给我了。
其实那碗血能救,但是还差一样东西。”
独孤彧还在消化他的前半句话,有反应过来后半句话信息量也是极大的。
“还差什么”
“君绝。”杨桨说道“神生两指,均给了君绝。一指被你吃了,二指,可救天下苍生。”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杨桨神色黯淡下去“我怕,若我死了,这件事情,天底下再没人能知道。”
这句话被一声马啼掩盖下去,独孤彧没有听清,还未询问,杨桨便起身看向如今城下战场。
孙斜阳的枣红马被人撅了前腿,许是因为这人嘴欠的关系。
“你俩!谈情说爱有个限度吧!老子快死了还不来支援!”孙斜阳抱着自己的马歇斯底里。
那模样像是要哭出来。
杨桨于城墙之上嘲笑他,正欲下去,渡零须便拔出乾坤剑来先走了他一步。
一跃而下城墙,白衣飘决。
霎时,漆雕的战鼓响起,隐藏着宇内三界的各种大气。
邪性,人性,悲壮,视死如归。
杨桨随之跃下,清风明月的大手一挥便能倒地十几人,这宛若神仙的一群人让本就军心动摇的禁军队更是踌躇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