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狄大婚结束之后独孤彧便没见到莫潇灯的身影了,他留在独孤彧眼中的最后一抹残影是宛若佝偻老叟一样虚弱,一样斑驳。
甚至在莫潇灯留给独孤彧记忆的里面,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无所事事,万物不在眼中过。
之前的他无论怎样清风明月不会是放下皇叔的贵气的,而如今的他宛若涅槃一般,再无当年之意。
倒给独孤彧一种更为熟悉的感觉。
“皇叔”她困惑。
在那一方喝茶的莫潇灯轻佻眉梢,放下手中茶杯,眼中毫无波澜,宛若今日这清冷的阳光。
“你为什么……”
“兽陵大军压境,是皇叔出手相助。”渡零须说道。
独孤彧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莫潇灯,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身旁杨桨掐了掐她的手心,两人默契的同时绽放笑颜,独孤彧明知道莫潇灯半分武功都没有,而这个人有那样骇人的力量,以一人之力挡下兽陵三十万大军。
不容小觑,她惹不起。
拱手笑道“多谢皇叔。”
其余众人除莫祁之外也纷纷拱手道谢。
“皇叔此次回来打算住多久”独孤彧被杨桨搀扶着回座到榻上,随口寒暄。
“不打算走了。”
独孤彧收拾衣裳的手停住,眼角笑意霎时清冷下去。
“那敢情好。”独孤彧说道。
“再来,你刚才说要将涿郡之兵调来长安,本王觉不妥。
一来,涿郡若是空城,兽陵攻城便轻而易举,舍弃涿郡,便是舍弃了保护长安的最后一道屏障。
二来,怀着私心,涿郡不能沦陷。”
他说这话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唠家常一般。
独孤彧的笑模样僵在嘴角,她本就不是只给涿郡留一座空城,那五万宣武军也定然不是吃素的。
只是莫潇灯这样一说,涿郡的兵调不过来,整日养在深宫大院,从没上过战场的兵必然需要磨砺。
独孤彧没有那个时间。
“皇叔,如今是我在护长安。”
“本王也可以。”
“违抗军令你可知是什么后果”
“本王就是军令!”
独孤彧本想还击回去,突然喉头一甜,一口污血吐出来,染红了胸前布料,杨桨拿袖子替她擦干净了嘴角残留的血污。
莫潇灯站定一旁冷笑着。
众人均是在意独孤彧的身体。
“侯爷,你休几日吧,你伤的有些太重了。”百无因独孤彧方才对她的一阵吼叫,如今连声音都是颤抖着说出关心她的话的。
“本侯休,是否便是皇叔领军了”
众人不语。
独孤彧惨白着一张脸笑的猖狂!
“哈哈哈哈哈——
那感情好啊!
谁人不知我大唐皇叔城府极深,即便是阴也能将那兽陵阴死!
要我独孤彧何用!
要将士百姓何用!
好啊!好啊!”
莫潇灯垂头一笑,方才这句话仿佛是在夸他一样。
“独孤彧!
谁给你的胆子这样无礼!”莫祁大吼“如今你重伤在身,百无是心中疼你才这样说的,待他日你伤养好了,再带兵打仗也不迟!”
独孤彧不是一个居功的人。
今日换任何一个人说要暂代她统领百军她都不在意,可偏偏是这个来路不明的莫潇灯,顶着一张皇叔的皮,皮里包裹着一团不为人知的东西的莫潇灯!
她不能拿任何人开玩笑。
“皇上,嘴上这么说,心中真当这样想吗”渡零须说道“严之御虽不是侯爷杀得,可他也为侯爷而死,白犰不是侯爷杀得,而他依旧为侯爷而死,侯爷见你不跪,侯爷对你说出了所有人不敢对你说的话,你那样小肚鸡肠,听不进去别人的实话,怎会善罢甘休
你是想挑拨起皇叔与侯爷的恩怨,若两人两败俱伤,你完全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是也不是”
渡零须替如今浑身疼的说不出一句话的独孤彧出一口口舌之气。
莫祁无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