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似月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眼熟的女子站在那里,穿赤紫的裙袄,梳了倾髻,发髻上插着点翠金凤钗,海蓝色菱花,耳朵上戴着红玛瑙镶翡翠耳坠子,娇媚秀丽的脸上带着一丝讥讽的表情。
这是……
连似月眼眸流转,她想起来了,这人是——尚书府刘喜人。
她记得自己曾经为了连诗雅和这个刘喜人在尚书府的后花园打过架,还差点惊动了太后,最后以她被罚在祠庙里跪了三天三夜告终
几年过去了,刘喜人长高了,但脸的轮廓和五官却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连看不起她的那个表情都没有变过。
昔日的故人,又一个一个慢慢出现在她的周围了,她用望穿今生的眼神看着他们的起起伏伏。
“刚才在公主的宴席上,嫡女和庶女并排而坐,还是这么嫡庶不分,都过了几年了,连似月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上次我听说连老夫人过寿,你显露了一手,画了一副百子千孙图,人人对你夸赞有加,我倒真以为你变了,没想到还是这么糊涂,你看看今天,你那个庶妹把你们相府都连累了,看看你以后还有没有脸再出现。”
那个时候,刘喜人也是这么说她,当时连诗雅一副泪意涟涟的样子,挽着她的手低着头叫着大姐,她心疼自己的妹妹受委屈,于是口出恶言骂刘喜人,结果两个人就打了起来,闹得当日参加宴会的人人皆知相府大小姐是个能闯祸的主。
从那以后,她和刘喜人两个人势不两立,每每见到都要争斗一番,回回都以连似月受到责罚而告终,她们也算是京都贵女圈里有名的势不两立的两个人了。
此刻,一些正准备离开的人看到这两个人又正面对决上了,不禁都停下了脚步,往这边看了过来,想看看她们会不会又打一番。
“喂,我和你说话,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刘喜人倒是觉得奇了怪了,往日连似月只要一见到她,就会与她争锋相对,今天这是怎么了……
连似月收回了思绪,抬脚一步一步地往刘喜人的身边走去,刘喜人见状顿时咽了咽口水,一步一步地后退,她,她怎么突然觉得这个连似月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了,这眼神真是冰冷的吓人。
“你,你又想打架是吧,我,我堂堂尚书府嫡女才不会怕你,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公主府,你那个不省心的妹妹刚惹恼了公主,你还是不要再惹恼一次为好,你……”
随着连似月脚步的逼近,刘喜人说话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最后,连似月终于停下脚步,在她的面前站住了,在她错愕的目光中,连似月抬起手来,拍了拍她的头,道,“刘喜人,你长高了不少。”
说完,便转身,任连诀牵着手,上了马车。
“什,什么”刘喜人望着那辆远去的马车,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连似月这是什么意思。
马车帘放下,连似月靠着背坐了下来,道,“这个刘喜人,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
前一世,她与刘喜人水火不容,后来因为嫁给凤千越便再也没有与她见过面,她曾偶然听人提起,她嫁给了中书令的三公子,可是嫁过去后三年无子,夫家便娶了多房姨娘,她眼里容不下人,又日日郁郁寡欢,最终不过二十便香消玉殒了。
现在想来,刘喜人这种性格在那样的大宅里要生存下来也很困难,说是郁郁寡欢而死,但实情谁又知道呢那个中书令的府里,未必没有几个萧姨娘这样的妾室。
“姐姐,刚才四殿下可有对你不好”连诀忘不了凤千越刚才浑身散发的危险气息和咄咄逼人的口气,便急着问道。
“放心吧诀儿,在公主府呢,那么多人,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无非是问我方才舞剑的时候,到底说了什么。”连似月对连诀露出一抹安心的表情来。
“那你和他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呢”连诀也想知道。
“我和他说……我很不喜欢他。”如果不是要报仇,她完全觉得凤千越没有必要出现在她的周围,碍她的眼。
“我也很不喜欢他。”连诀道,一贯明媚灿烂的眼中明明确确一抹深重的厌恶之情。
“诀儿是为什么不喜欢他呢”连似月问道。
“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看到他就厌恶,现在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