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眯着的眼眸里有红灯的光，渐渐纷乱的雨点，合成一副不太美妙的画。
世界在此刻显得太乱了。
林缈急速的在萧彦唇角落下一个吻，轻柔的像是一个错觉。
他幽幽半转过来。
好奇的样子让林缈一度以为他没真切感受到这个吻。
都怪周围太吵了，她这样想。
唇上连着脉络滚烫，林缈不自觉用手冰了下脸，眼神闪躲开始懊恼。
她瞥眼看到萧彦还在看她。
嘟了下唇，“我会回去，但是别让我这么快回去好吗”
这是依照萧彦心软的性子能做出最大的让步。
她还没好好跟他说几句话，就又惹恼了他，这次再回琴楼指不定又要几个月见不着。
听见林缈细微的嗓音在喉间微喘。
心跳跟着七上八下。
萧彦坐直了身子，目光柔和许多，“你想去哪”
他同意了。
连带着声音也有了温度。
林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个吻起了作用，她好奇又不可能真的堂而皇之的问出口。
红灯闪烁了几下跳了过去。
萧彦没有开过去，他在等她的答案。
后面的车子不耐烦的打了几声喇叭。
很吵。
震的鼓膜胀痛，大脑也跟着混沌起来。
去哪儿呢
林缈还在想，车子后越来越多的喇叭声仿佛是在催促她，她把碎发撩到耳后，触碰到耳尖时倒不知道是指头上的热度还是耳朵上的热度。
很久。
绿灯也开始闪烁。
“去海边吧。”林缈出神的望了眼复又下起的大雨，她挺了下背，看向萧彦的侧脸，“你知道是那里。”
她话说到一半。
萧彦的车飞速穿过十字路口。
......
雨夜里的海岸萧索孤寂，雨点融入浅浅的海滩，干燥的细沙湿润成块状，脚踩进去如同一滩液体，湿黏黏的。
风吹起浪花拍打在沙滩上。
夜很黑，淡淡的灯塔光从远处散发开，照亮海面。
林缈看着风浪吹起的形状。
萧彦打着伞，大半遮在她头顶，扭头往前，他的半个肩头淋的很湿，沿着袖口滴水。
“雨越下越大了，再留一会就走。”不是询问，是必须。
暴雨的海边总是危险的。
随着浪越来越大，海水盖过脚背，凉凉的很真切的感受。
站在沙滩上望向陵洲的繁华夜景，很遥远，遥远的如同是两个世界，星星点点的霓虹灯在海的那头，伴随着雨淹没殆尽。
林缈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她看到萧彦淋湿的肩头，又心疼又不敢靠近，生怕他宁愿淋雨也不想和她依偎。
脚底板陷在沙滩里。
正想走两步，脚还陷在其中拔不出来，她摇了下肩还没站稳便向萧彦倒了过去。
他扶住她，一只空荡的手将林缈从怀里拉起来。
“到底来这里干什么”萧彦的语气很沉，夹杂着淡淡的不满。
林缈没有立刻回复他。
反而张望出去，雨幕里一片沉寂，四周空旷，冷风和雨水吹进来，有些洒进眼睛里。
她揉了下，失魂落魄道:“那座教堂你拆了吗”
“拆了。”几乎是不假思索的。
没有用的东西在萧彦眼里就是垃圾，他从来不会做白费力气的事，却在林缈做了很多，每一件似乎都在告诉他自己有多愚蠢。
提起这事，心头泛起淡淡的波澜。
拿着伞柄的手冰凉，骨节紧的似是要扎破皮肉而出。
林缈清晰可闻的叹了口气。
没头没脑道:“我听说江瑾月的爸爸跳楼自杀了。”她生怕萧彦不高兴，急忙转了个话题，引到可以讨论的地方去。
她做事总是在冲动中不乏理智。
偷跑出来也不仅是想见萧彦更想问清楚江瑾月的事。
萧彦似乎能捕捉到她的心思，却是一笑，“这是你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