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母跟着医生冲进去。
入眼的景观实在太过惊悚,她忍不住别过脸去摸着眼角的泪,颤声道:“你们轻点,别伤了他。”
她心痛的闭上眼。
满脑子都是刚才墙上的血手印,触目惊心。
进去的人无处下手,对发疯的萧彦既惧怕又惶恐,生怕弄疼了他,又怕按不住他。
也是有力不敢使。
“按住了。”医生试了下针,缓慢靠近下针快而准。
空间里的嘶吼逐渐变化为低声的呜咽,犹如小兽的哀鸣。
萧彦无力的松开掌,眼皮合上的幅度颤起睫尖,他唇上抹着血色,洁白的齿间噙在上面诡异又古怪。
他的困苦全染在面上,一管镇静剂注射进去,也不能完全安抚下燥郁的情绪。
手旁放着几束玫瑰,他在最后瘫倒的瞬间拽过一只。
刺尖扎进已烂的掌心,眼里却死寂沉沉平淡如水。
这一幕实在是让人心悸。
萧母的泪涌淌出来,她宁愿萧彦能喊声疼,也不想让他变成现在这样。
萧彦稍静了下来。
被几人架着放在宽敞的大床上。
他眨着眼皮,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房间里没有光,四周都是走动的人影。
“孩子,别看了,快闭眼。”萧母举止和声音都温和了许多,她掉着眼泪去擦拭萧彦手上的血,不小心碰到伤口时总会跟着一抖,可抬眼,萧彦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儿子连她自己都惧怕了。
一行人确定了萧彦的情况从房间出来。
有人便赶着扑上去,挡在萧母面前,她的情况和心情看上去都不太好。
“少爷怎么样睡下了吗”韩野腿是跛的,他踉跄着站稳,脸上的焦灼不比萧母少。
作为老太爷留下来照顾萧彦的,是看不得他受一点伤的。
萧母眼泪已经干了,隐隐含着心痛,“他很久都没这样过了,太让人害怕了。”
刚才萧彦那个样子。
她实在不敢再回忆第二遍。
“他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发病的次数也变多了,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现在贴身照看萧彦人就只有韩野,他的事他一定都知道。
想到这,萧母瞪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盯着面前的人。
韩野略感羞愧的低下头,心虚之下声音也小了很多,他说:“您也知道我必须要听少爷的命令...”
“他去见了她”
咽下一口哽在心间的气息,五楼的佣人都撤了下去,静谧中有隐隐的啜泣声,细微,克制。
韩野摇头。
眼里没有躲闪,“没有见到。”
萧彦每次去都是晚上,他是刻意的避开林缈,避开能与她相遇的任何时机。
只是一味的找个夜晚的栖身之所。
他整晚难以入眠。
数不清已经是第几次合不上眼。
矛盾的情感在挣扎中向着死亡靠近,最致命的伤原来成了无法忘怀,放不下也不敢拿。
韩野守在房门外。
听着那压抑的抽噎声,心口酸的要命。
那是脆弱的释放,他不出声,听着哭声变小最后扼制在喉呛里。
天快亮时,萧彦才闭上了眼睛,仿佛入了眠。
韩野蹑手蹑脚的放轻声音下楼。
钻进长廊角落,拨通电话。
他只说了一句:你可以回来了,以后再也不用跟踪那个女人。
......
生活太平下来,又进入枯燥乏味的日复一日。
太过平静。
又如同风暴来临前的寂静表面,暗涌浮动在下,汇聚成难以估量的致命一击。
林语迟来花店那天正逢盛夏里最炎热的日子,地面被烤成一层刺眼的金色,鞋底触在上面都有融化的趋势。
他淡蓝色的衬衫依旧扣到最上面。
似乎不被万物所染。
林缈按着配方往小茶包里碾着花,她最近正学习做花茶,空闲之余还可以摆在店里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