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被紧紧握着,雨水从指缝间泊泊流淌,萧彦肩膀上被淋湿,他紧着力。
林缈挣了两下,垂下眼眸仓皇无措。
坚韧在此刻被磨平,萧彦或许是见她态度放软了些,放开手退到伞里去。
林缈半抬着胳膊,她动了下手指。
感觉到纸巾软软的,绵延着湿润。
萧彦从江瑾月手里接过伞,一半遮在她头顶,他扬手拍了拍肩上的水珠,样子很是随意,“瑾月走吧。”
他眼皮上染着些水雾。
发梢沾了水沿着下颚角递到衬衫的衣领上。
江瑾月平日离开陵洲城到银市,和萧彦常常隔上一年半载才见面。
对他的举动不满也只能生生憋着。
江瑾月一时看的有些呆滞,她左右晃了下脑袋掩饰过自己恍惚的心绪。
“瑾月”萧彦已经走出两步,才发现江瑾月没有跟上来,他停住脚扭头去看,眼色顿住,回身越过她身边。
林缈从台阶上被拽着滑下时一只脚扭伤了,她一瘸一拐的迈着脚步往另一边走。
萧彦急走几步拽住她。
“这样会生病的。”他将伞递给林缈,她不接,不解的凝视着他的眼,“这个给你。”
江瑾月淋不住雨又不敢阻止萧彦,她扭头死死瞪了林缈一眼,手便撑在头顶先跑进了车里。
萧彦的手被雨点砸的有些疼,加之冷风吹过逐渐泛起微红,雨伞还能遮住他半个头,另外半边是林缈的身子。
她淡漠的看着他,不惊不燥。
她不接他便那样举着,时间耗的有些久了,不知哪里来的莫名的耻辱感从她的眼中倾泻而下。
早先只觉得他莫名其妙,现在倒有种被耍的感觉。
林缈咬唇,她转身时发梢的水扬在萧彦脸上,他反射性的闭上眼睛。
等他擦干净脸上的水,林缈走出很远,她忍着腿上的痛几乎是小跑了起来。
地上,还有她扔掉的那包纸巾。
因为雨一直未停,回陵洲的路上车子磕磕绊绊往前移着,司机已经等的很不耐烦,更别说从下午等到晚上的江瑾月。
只有萧彦还是那副淡淡的神情。
他拇指与食指指腹揉搓着,那上面似乎还有刚才碰触林缈手指的味道。
雨水模糊了车窗玻璃。
水痕顺着往下淌,纷乱交错在上面,萧彦仔仔细细的透过车窗往外看。
车子快移动到最近的红绿灯路口时又停住。
人行道上有几道匆忙的身影。
只有林缈一步一抬腿,走的慢极了,她没有伞,被撕扯坏的校服耷拉在肩头,脏乱不堪,一截小臂露出袖子,在台阶上被磨伤的口子被雨水泡的发白。
她像个破碎的玩偶,被丢弃在垃圾堆浑身散发着衰败,脸上却是死气沉沉的笑。
萧彦认真的打量着从车前挪过去的人。
江瑾月似乎是注意到他眼中的怜悯,口吻随意附和,“真可怜。”
他从没有过这么奇妙的感觉。
月色实在是透着股道不清的凉意。
那夜的雨好像又重新滴到他的手背上,滴到他的肩头,一直淋湿了半个背。
老爷子半握着拳头放在嘴边细声咳了两声,他再抬眼,眨巴两下问道:“什么感觉”
萧彦谈起林缈那时的样子,脸上没什么过度的表情,一直是淡淡的,淡的摸不清他到底再想什么。
他摇头,复又点头。
似乎是在思考,片刻嗓子敛着些许沙哑答道:“没什么感觉,又很想救她。”
萧彦讶异于自己的答案。
萧老点头,他比萧彦自己更理解他。
他那双眼见惯了世间所有的美好,遇见林缈便是那一点点不同,他尽力想把她也变成美好的人。
可惜事与愿违。
他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她拖进她的世界。
那自然也不是林缈原先的意思。
那次和老爷子谈完之后,萧彦再去见林缈就是破釜沉舟,那也是爷爷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找了很多地方,花店,公寓,杜幺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