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是要不要。
而不是想不想。
林缈笑的眼角弯下，萧彦握着筷子的指节发白，她看进眼里，“您的意思是”
右边传来一声突兀的冷笑。
萧母没有说话，眼神却越发冷。
“你救了萧彦一命，我们没有理由不同意你们的事。”
只是一眼。
萧彦仅仅错过目光落到林缈那里，他在等她回答。
实际上林缈是发懵的，她不太能相信就因为电梯里的事，萧家就能接受她。
桌子上的银色餐盘倒映着她的半张脸，殷红的唇尖轻收进去，萧老回答完她的话便端坐着等林缈的说话。
可她的确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打算好的应接在此刻都显得生硬极了。
林缈想了下，缓慢而轻松的笑了，这次不是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
她说:“那我也没有理由不接受。”不接受上天这样好的安排。
命运向来是对她又爱又恨，总喜欢做打了一巴掌再给把糖的事。
牙尖碰撞铁勺的刺耳响声从萧母那里传出，她有点坐不住了。
林缈极讨厌听到这种声音。
尖锐的让人头皮发怵。
她含着些不满摔下铁勺，扔在瓷盘里。
“你还真是会见风使舵。”女人苍老的嗓音带着微涩。
林缈扭头看她，眼里慢慢的散出嘲弄。在萧家除了萧老会对她不抱有太深的偏见，剩下的她从没奢望。
萧彦忽略了那声嘲讽。
他一眼也没看自己的母亲，尽管已经非常不耐。
“谢谢爷爷。”萧彦回温着嗓音。
面前的老者垂下松弛的眼皮，点了点头，“你不用谢我，这不过是你自己选的，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我原本许诺给你东西你也会失去。”
“爸...”萧母的戾气渐渐散去，言语里只剩下无奈。
饭桌上的气氛无比微妙，个人有个人的心思，每个人的秘密都被藏了起来。
林缈不知道他说的许诺给萧彦的东西是什么，那些话甚至没从她的大脑经过，只是机械的穿过耳朵。
萧彦抿抿唇，他刚才喝了些红酒，只是几小口。
林缈看着他，眼里有一层隐没的醉意，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便以为那是醉了。
“有得就有失。”
萧彦是一个成年人。
这些浅显的道理不用说他自然会懂，既然懂，那就一定不会鲁莽决定。在场的除了林缈，没有谁不觉得他鲁莽，萧彦看到她脸上那股子云淡风轻的神态。
就连自己也犹疑了起来。
秋意渐凉，连带着夜都变得阴沉沉的，薄色的云层盖住了月亮的光。
萧老先上了楼。
他没什么胃口再吃东西，现在眼前的事实已经够他消化许久。
林缈在桌下从包里掏出黑色的小型窃听器。
萧彦坐在她对面，时不时看她一眼，因为萧母还没走，以至于他们还没有单独说话的机会。时间过的比想象中漫长，林缈的手心已经冒出了汗。
她的背是凉的。
不知是哪里吹来的风，直直灌进她的领口，吹的心口都浮上层凉意。
萧母沉着脸喝完最后一杯酒，略微有些不悦，皱着眉，“我胸口有些闷，你们坐吧。”
她的话还算温和。
林缈礼貌的称好，桌下那只手攥的死紧。
“萧彦。”萧母走后，她轻轻柔柔的叫了一声，“我不是在做梦吧”
彼时他们互怀不同的心思，林缈舒展开小脸，目光柔软波动，她一只手拿着筷子，指头的软肉被夹在两根筷子中间，激动地模样没有一点假象。
萧彦刚浮起来的那层不确定很快被压下去。
他站起来，板凳摩擦着地面发出刺啦的响声，转个角走过去。
林缈细不可见的将一只手揣进口袋。
她昂头看着他。
一颗被高高吊起的心没有收拢，飘忽不定的摇摆在空中。
随时可能堕入深渊。
随着萧彦从怀里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