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城中乱成一锅粥,皇宫先是被袁绍手下乱兵一阵烧杀抢掠,然后又被牛辅率人上上下下厮杀一通,大火直到半夜才被扑灭。
清晨,密密麻麻如同蚂蚁般的宫女和宦官从各个水井之中挑水,一遍遍冲洗地面上的血污。
牛辅前前后后忙了半夜,刚要歇息,便听闻董卓回城,立即又带人前去迎接。
“拜见太守!”
董卓轻轻放缓速度,朝着牛辅一瞪眼:“小声点!”
“什么”牛辅看着自家老岳父像是护崽子一样的姿势抱着什么,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难道这出去一趟又焕发出第二春,带回一个姬妾
董卓也不理会牛辅,吩咐一众宫女寻来软榻香被,将怀中的小人递了过去。直到此时,牛辅才看到董卓怀中原来是一个六七岁的孩童,一身锦绣,满脸凄惶,十分惹人怜惜。
“这是”牛辅看向一旁的李儒,后者点点头说道:“没错!这位就是弘农王刘协,被张让等人劫掠而去,岳父将他从黄河岸边救了回来。”
外面两人小声地说着话,里面董卓看着刘协满心欢喜,这孩童越长看起来越像他死去的孩子。董太后果然是我亲族,否则这孩子怎么会和夭儿长得如此相像。
半晌,董卓才从寝殿之中走出,看着门口的两名宫女,顿时皱眉道:“弘农王在此,岂可只有两名宫女服侍。去!再调二十人来,一定要好好服侍殿下!”
“可是可是这不合规矩!”从黄河岸边一起归来的宦官何常在一旁嗫喏,却被董卓虎目一瞪,瞬间浑身僵硬。
“难道本太守还不能做这个主吗”
何常看着这双满含杀气的眼神,心中一颤,顿时觉得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这可不是先帝时,也不是十常侍在世时,宫中的天早就变了。
“是!太守当然能够做主,奴婢这就去安排!”
冷哼一声,董卓转身离去,牛辅和李儒两人立即接住,送董卓到一处收拾好的大殿之中歇息。
在这里,董卓看着自己的两名女婿,此时雒阳初定,事务繁多,无数事情需要自己拿主意。
对于袁绍那些家伙,董卓该杀杀,该抓抓,丝毫不手软。
“岳父!您乃是外官,带兵入京虽然是为清君侧,扶王庭,但是朝廷百官却不一定会信服您!若要笼络百官,还要先立威才是!”李儒适时提醒,直到此时,皇甫嵩等人还在北邙山上搜寻少帝的身影,无一人前来拜谒董卓。
明面上是众人全都心系少帝,累死累活也要找到先帝血脉。但是,暗地里却是他们对外官的不信任。区区一太守,有何资格入住皇城,号令百官。
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如今的董卓是要名没有,要官也没有,做起任何事情都束手束脚。
李儒说完,牛辅便叙说调查的结果:“少帝应当是在乱兵攻入皇城之前便已经被人带走,十常侍离去之时只带走弘农王一人。岳父心急,所以才没有抓到少帝。我等搜寻尸首,遍询宫中护卫宫女,发现所有事情都指向了一个人!”
董卓的眼睛眯了眯,是谁
牛辅擦了擦汗水,上首的董卓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半晌,他才吞了吞口水说道:“此人便是十常侍之一的封谞!”
“皇城之中并没有此人的痕迹,连十常侍的亲随都不知他去了哪里。以小婿之见,此人应当是见机不对,将少帝劫持离开。我已经派出大军四处搜寻,一定能够将少帝找出来。”
李儒的眉毛拧成了疙瘩,心中不停地盘算着。虽然牛辅说的简单,但是,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之中似乎还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操纵着一切。
会是谁呢封谞不!此人向来风评一般,即使是在十常侍中也是没有存在感的家伙。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他似乎变得更加低调了。
突然出现这种变化,若非是他大彻大悟,便是有可能来了重要人物,他必须要保持饱满的状态来应对这些人。
虽然没有见面,但是李儒却将封谞面对领导时的状态描述地淋漓尽致、
“岳父!若是任由少帝在外,于您可是大大的不利。谁若是掌握了少帝,谁便掌握了大义名分。到时若是少帝下旨申斥你为国贼,那天下人必然群起而攻之。此举,不得不防啊!”李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