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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妆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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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勾栏(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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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谚携奚廷自南通巷穿出,经潘楼酒店,再过竹竿市,便到了勾栏聚处。起首便是其中场面最盛的牡丹棚。迎送的相帮行过殷勤后,允谚便随其引导,在当中的几个空处随意择了一地坐下了。

    “王爷,我们是来看戏的么”奚廷四下里看了看,仿佛不解似的。

    “先坐坐呗,你急什么”允谚自袖中抽出一把黄月玛瑙骨的缃宣折扇自顾自地摇了起来,双眼停在台上,当真打量起了那扮梅香的副旦。

    “王爷。”奚廷压低了声音:“已经过了戌午了,潘楼酒店中每日亥时开市,王爷要看热闹,在这儿逗留久了岂不就晚了。”

    一面堂倌奉上茶水,噜噜地正冒着滚烫的白气。奚廷侧目望了一眼,只见那浮花浅陋的酱釉杯中,深蜜色的茶汤。他捧起杯来看了看,方欲饮,但嫌那气味稍沉,又放了下去。

    “呵,你倒娇气!”允谚微谛一眼,笑道。

    “这等次茶,王爷自己可喝得下!”奚廷不服道。

    “这有什么喝不下的!”允谚不以为意,捧起手边茶杯看也不看即一口而尽。原来游荡了这一会儿,未曾歇脚过,他早是口干舌燥了。

    堂倌四处游走着,但见杯空立刻又添满了,允谚又一口而尽,连饮了三四杯,额上溢出一层薄汗,方觉舒清。奚廷见允谚如此,便也不再讲究,一面看着戏,也接饮了数杯,一时神新百爽,来了精力。

    “你,你,你……”台上那素衣装扮的正旦,一面掐指骂着,一面向后跌,眼中睁裂,直恨出血来,却步忽促,按鼓点紧密,一声锣罄,果如拍跌坐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关目啊”奚廷问道,方才入场时他忘了看门口的关场牌子了。

    “我如何知道这些戏目日日翻新的,哪里去记!。”允谚只顾盯着台上,肠间一动,已瞧出了些眉目。

    再看那扮梅香的副旦,着一身鹅黄衣裳,膝下百褶绫裙,随随步细窣,溅若泼点。副旦上前去扶正旦,将要扶到时,又抑了一抑,退回望着房栊,举目一遥,真无限的凄清悄密。

    允谚看至有神处,不觉向前直了直身子,掌中折扇一抖,风展习习。

    “小姐啊,你说这深闺,杏花一春,杨柳一枝。裁断了,鲛绡泪帕前缘誓,空绞乱,针线彩断芳心碎。”那副旦按拍缓唱着,一面纤理垂发,回身去与那正旦道:“你这般酸酸楚楚,凄凄怨怨,帐风也扰中情怅。仍做个千金娇模样,却不量,世海已深,浮萍溯浪,一入飘摇身何向。就做了这模样,又望谁知,只有个天知道罢了,天又如何,奈何不语,也是白托了。还有个我,叵耐得,人又不顾,唉,唉,乱离了这世,又向何地哭。”

    情到此地,丝管都歇,惟胡琴揉吟,幽幽如诉。那正旦仍娇啼不止,乱海浮沉,哪能一时歇了。台上灯烛半掩,斜月薄雾,正落在正旦髻顶曳颤的星翘上,银星璨璨,更显清寒。床边方几上,那柔漾着红光的绛纱灯旁,正铺着一篇袭地的长卷,当然是空的,白帙如洗。

    只见正旦往捧那卷,又款款挪身,正向台下。副旦移灯来就,二人一前一后,一正一侧,并首就视那长卷。流指丹染,凝眉忽惜,字字欲顿,意意来颦。

    “从别后,忘却江山,风流景。四时流莺语,风光蓦地逢,都只作,泪眼含情空。今次展,银屏遮却,眉梢又一嗔。嗔谁去,梦魂水云间,悠悠无边荡。”

    “呀!小姐,这画的是流沙,还有个城关,怎还有一梭杨柳,青青嫩色哟!”那副旦一面指点卷上,一面道。

    “浑说!”正旦停眉凝伤:“岂不闻,‘西出阳关无故人’,那风沙恶地,哪来的杨柳青青。”

    “小姐看么,这不是杨柳,是个什么”那副旦执指着卷中一处,又逗笑道。【…¥ …最快更新】

    “浑说,俱是浑说……”正旦哀哀声切,胡琴揉声愈低,掺进了琵琶的碎响,泠泠滴珠。

    允谚抬起身子向四处看了看,只见周遭座客,有那投在戏中的,泪眼空蒙;有盹盹欲睡的,凉茶换了一盏又一盏;有些小孩子,许是初来,一味图新鲜,两眼长盯着台上,盼采奕烁;还有那交头接耳者,似是在评议场中的伶人们。

    “王爷,我们也走了吧,我瞧着时辰快到了!”奚廷许是看的乏了,揉了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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