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王爷,快将这药喝了,就什么都不用再怕了。”待春苑中,崇王妃的亲信侍婢佩姑正将一碗才煎好的药捧到了允诚面前。崇王妃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们的主子并不喜欢这个庶子,甚至是有些厌恶,故而他们对待旻郡王的也都是表面恭敬,实则看不起的。但佩姑此时劝诱允诚的态度,却一反常时,格外地耐心关怀。
崇王已是来过又走了,允诚见了父亲,虽是稍稍清醒了些,但他只知一味地抱着父亲要父亲救他。崇王望着仅剩的独子这个样子,真是说不出的伤心无望。他陪允诚呆了近半个时辰,就再支持不住了。崇王走后没多久,佩姑就来了,她行动既小心隐秘,况崇王又值心悸担忧之际,故而她便没有被发现。陈令娴也提前遣开了允诚亲信的人,只留下几个陈家陪嫁的旧人守着这院子。
允诚见父亲走了,便如那将要坠崖的人扯断了最后一根救命的树藤一般,彻底地跌落到了谷底。他匍匐在地上,衣衫不理,须发凌乱,手上的伤口还在纱布里渗着血,全没有了往日那居高凌人的样子了。
“王爷王爷快喝了吧,只要喝了这药,就一切都可以结束了。”佩姑又劝了一遍。
“结束,结束。”允诚喃喃地自语道:“结束,结束。”他抬起头,犹疑着就要去接那药碗,佩姑见状,忙将那药碗又递近了些,她脸上的喜色已是按捺不住了。
就在允诚就要接过那药碗时,他双手忽顿住了,然后便恍然大悟一般地惊叫着后退了几步。
佩姑大喜之下遭此变化,不禁恼羞成怒,她跨上前扯住了允诚,就要将那药灌給他。佩姑本是粗使丫头出身,因体力过人,护主得力才得崇王妃的赏识。允诚虽是男子,却是个养尊处优的王爷,平日里慵懒惯了的,况他此刻又虚弱,如何挣扎得过佩姑。
“喝了吧,快喝了,我好回去向王妃交差。”佩姑狞笑道,她脸上筋纹毕现,腮边松垂的赘肉也微微地颤动着。
“住手!”
眼看着那药就要灌进去了,却忽然飞来了一只手,将那药碗打翻了。
“快住手!住手!”令娴惊颤道,她因方动作太激烈,那绯紫的衣袖上也挂上了些许药汁。
令娴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她圆圆地睁着那双眼睛,那眼神中不知是害怕还是痛苦。佩姑方才那一惊,允诚已是从她手中挣脱了,他也不看令娴,只是慌张匆忙地蹭到了屏风边抱着手躲了起来。令娴瞥了他一眼,直是万念俱灰的绝望。
“这,这!”佩姑望着令娴,又是不解,又是责怪,又是害怕。她结结巴巴道:“这可是王妃吩咐的啊,小王妃。”
“别,别。”令娴眩晕着扶住了身旁的花架,她摇摇手,痛苦道:“我做不到,做不到。我从来没有害过人,更,更不能害他,我做不到,做不到啊。”她双颊泛红,汗流满面,剧烈的心跳震得她肝肺欲裂。
“这既是王妃吩咐的,奴婢便不能违抗。”佩姑从腰上掏出了一封毒药便朝着允诚走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不可以,不可以!”令娴忙抢上前去夺佩姑手中的那包毒药。令娴不似允诚,她是崇王妃的亲侄女,佩姑担心下手重了会伤了她,,便不敢太用力。令娴亦不肯放松,两人就这样,扭抓在了一处。
“好啊,真是热闹啊!怎么样,煜兄,我就说有热闹看吧。”允谚与煜臣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允谚一面拍着手调侃,一面若无其事地嬉笑着。
“你,你们怎么进来的!”令娴吃吃的疑道,她虽吃惊,却不怎么紧张害怕。
佩姑心知此事干系重大,绝不能泄露出去,她并不识得允谚与煜臣,但她见两人均是翩翩斯文的美少年,便也就不放在心上,她粗声粗气地哼了一声,道“哪里来的多管闲事的狂徒。”说着,她便松开了令娴,夺上前去欲用她那身粗蛮力气对付这二人。
佩姑才伸出掌,便被允谚抓着后心掷到了一边。佩姑踉跄着扑到了地上,她还未回过神来,接着救被奚廷用麻绳将双手反绑在了身后。
“王爷,怎么处置”奚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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