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之仆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脆生生的女孩跟他打招呼

    “嗨，我知道你。”

    海不说话，还是仰着头看天。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看到海没有回应，女孩继续说:“你是不是渴望奇迹，突然有一丝光出现”

    海低下头冲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去。

    “呵呵，被我说中了吧。”

    海还是不说话。

    “你要不要这样，人家跟你说话你好歹回一句，这是基本的礼貌好不好”

    海能感觉到女孩的善意真诚的气息，甚至他还感觉到病号服穿在女孩身上过于宽大，显得空荡荡的，女孩，瘦。

    海冲着蹲在面前淘气一样看着他的女孩缓慢的点了一下头。

    “咯咯咯……”

    女孩笑着说:“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你却用它来寻找光明。那我问你，你鼻子灵不灵……”

    说完女孩又笑起来。

    海仿佛看到女孩做着鬼脸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朝气蓬勃。

    海笑了。那种被感染的，有点无奈，有点自嘲，有点身不由己的笑。

    女孩静下来好像很好奇的又问他:”你能不能闻出来我身上的味道“

    “你昨晚用的沐浴露是薰衣草。”海说话了。

    海感觉到了女孩的羞涩，感觉到女孩的脸红。

    “啊呀，真讨厌，看着你老实巴交的，怎么这么色呢。”女孩大囧。

    海只尴尬了一下，就陷入了沉默。

    女孩刚又要说什么就被家里叫走了。

    第二天，在医院的小公园里，女孩又来了。

    似乎忘记了昨天的尴尬，这个爱笑的女孩又来找海聊天。

    女孩的名字叫:星。

    是白血病患者，这是她第二次化疗。

    女孩说，这世上没有一个人不渴望奇迹，尤其是身体患病的病人。可是这世上有多少人能逃过冥冥间的定数。既然无法逃避，那为什么不在有生开心的过好每一天。

    海说她老气横秋。

    女孩笑着说，她甚至反对等待什么骨髓干细胞移植，她说，如果每一个人都是天空里的一颗星星，那么她就是那颗闪亮划过的流星。她不想像其他星星一样，自己傻傻的站在那不动，然后被人遗忘。

    海告诉她别这样想，人生要有很多的意义，只有这条路越长才能领略更多不同的风景。

    女孩说，那你快点好，到时候带我去看海。

    就这样，每天女孩都和海在一起。

    海黑暗的世界里多了一个欢快跳跃着的精灵。

    女孩出院的时候告诉海，一定别忘了给她打电话。

    海出院之后找到了女孩，带着她去海边。那天他出事的地方。

    女孩开心地冲着大海呼喊大叫，张开双臂沿着沙滩奔跑。

    海坐在那追着声音喊:“小心。”

    女孩只跑了一小会就回到海的身边，双手背在身后支在沙滩上，看着远远的海岸线。

    女孩说，我不是这个城市的。我第一次看到大海。

    海有点惊讶。

    女孩说:“我和我姐姐用同一个沐浴露。”

    海愣住了。

    “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什么样一个人，于是我就来了。”

    海感觉到女孩正歪着头狡黠地笑着。

    海耸耸肩。

    “我看到了你。”海说

    “看到了一颗闪闪亮的星星。”海又说。

    “我也看到了你，一个刚刚长大的男孩。”

    海一脸不解的表情面对着女孩。

    “我今天用的什么沐浴露。”

    海有点慌乱。

    女孩把双臂搭在海的脖子上。

    海感觉自己的呼吸有点紧，脑子里像似有一辆没有尽头的列车在飞驰。

    海感觉有人在看着他和星，脸色通红的左右晃了一下头。

    “别管他们，你说啊。”

    海语无伦次:“茉莉吧，不，薰衣草，是不是玫瑰……”

    “抬起头来！”女孩命令他。

    “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