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飞腾道:“端木师兄叫做端木浩,是四师叔的弟子,那日我上山时,心念父亲仙去,他便一路安慰于我,还与我讲述了派中大小事情。”
北堂翔沉吟一会,道:“原来是他,听说他是赵师兄新近收的得意门生,在低一辈弟子中很有一些名气。”
霍飞腾笑道:“是啊,这些天来,端木师兄时常来瞧我,若是见我被人欺负,他便出言阻止。那些人看到他都不敢多说什么。不过师兄一走,那些人便欺负得我更加凶了。”说着,叹了一口气,道:“那些人一边打我,一边问我服是不服,哼!大不了被打死了,我才不会服气。”
当下两人又聊了许多,直到夕阳西下,天色昏暗下来,这才要下山去。两人下到昊天殿时,月色已是十分浓烈。北堂翔执意要送对方回去,霍飞腾也想与他多待一会,便没有拒绝。
两人行了一段,进入一片树林之中。林中树木虽然稀疏,但也挡住不少月光。昏暗之中,霍飞腾稍有一些害怕,北堂翔想是平日走的多了,倒未显露惧意。
正当这时,一道黑影一闪,自上落下,霍飞腾吓得惊呼一声,北堂翔也是面色微变。黑影动了一动,站起身来。透着微弱月光,可见这黑影约有七尺多高,却是一中年汉子。只见他面色颓唐,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脸上颇有一些醉意。这中年汉子提起酒葫芦,模糊不清道:“好家伙,真不经摔,不过是从树上摔了下来,便裂开了缝。”将嘴帖在缝隙处,猛吸一口,道:“这美酒可不能浪费了。”
霍飞腾见中年汉子酒态,甚觉有趣,不禁低笑出声。却听北堂翔道:“师兄,你好。”
中年汉子转过头来,瞧着两人,猛地一愣,原本一脸醉意顿时消失,他愣愣地瞧了半晌,忽然面露悲色,长叹一声,又悲哭两声,随即又变作一脸醉相,转过身去,晃着身子走了,过不多久,便又传来数声凄笑。
霍飞腾原本颇觉好笑,这时听了那中年汉子远远传来的凄笑之声,立时便没了笑意。他只觉这中年汉子笑声之中藏着无比的伤心凄楚,暗道:“这酒鬼,伤得什么心”再听两声,自己竟也叫这声音钩起几分愁肠。不禁问道:“阿翔,这人是谁”
北堂翔道:“他是掌门师伯的弟子,叫做余瑞。”
霍飞腾道:“清水三侠吗”
北堂翔道:“你怎知道定是霍雷师兄与你说的吧。”
霍飞腾道:“爹爹从没与我说过,我是在爹爹仙去那天听旁人说的,听说清水三侠余瑞很了不得,怎地却是个酒鬼”
北堂翔道:“我自记事起,师兄便是这般模样,旁人也从不在我面前说起过他,只是掌门师伯偶尔提起过他,不过每次提起他,掌门师伯都很是生气,说什么不成器什么的。”
两人一路走去,没多久便到了宿舍。北堂翔道:“飞腾,明日还与我一起上山顶吗”
霍飞腾笑道:“当然,那边景色如此漂亮,我还没看够呢。”
北堂甚为高兴,与霍飞腾道了声别,便向回走去。走了好一会才回到昊天殿上。远远瞧见自己屋子泛着灯光,他心下大为惊讶,暗道:“谁会在我屋中”疾行几步,来到门前,轻轻推开了门,只见一人端坐床上,正冥想打坐。
这人听了动静,收功睁眼,道:“翔儿,你怎地这才回来。”北堂翔连忙上前几步,行了礼,道:“师伯,弟子去云海看了会风景,这才回来晚了。”他知霍飞腾不愿说出受欺负之事,是以他对与霍飞腾一起之事并未说出,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露了嘴便叫师伯知道了。北堂啸风微微一笑,道:“我也知你必是又上山顶了。呵呵,我知你晚饭没吃,便叫厨房做了送来。饭菜还热,你趁热吃吧。”
北堂翔瞧着一桌美味,心中很是感激,连连点头,坐下吃了起来。忽地想到霍飞腾这般晚回来,必定没饭吃了,同辈弟子没人与他交好,自也不会给他打饭。这般想着,心中不禁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