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五月二十五,一声响亮的耳光,瞬间打破金剑坞清晨的宁静。
从洛阳城一路逃亡至此的老贾,战战兢兢地跪在青天阁中,左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颔首低眉,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
金复羽凭栏而坐,目不转睛地眺望着滔滔江水,对惶惶不安的老贾,以及面沉似水的宋玉视而不见。
刚刚的一巴掌,正是宋玉赐予老贾的“见面礼”。
此刻,青天阁内还有一对儿“看热闹”的男女。窈窕淑女是金复羽的贴身婢女,艾宓。翩翩公子是金剑坞四大高手之一,温廉。
温廉,四十上下的年纪,金相玉质,凤表龙姿,衣冠楚楚,相貌堂堂。言谈举止犹如和风细雨,令人情不自禁地想与之亲近。
“坞主,小的冤枉……”老贾捣蒜似的朝金复羽连连磕头,“在洛天瑾面前,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你若一字未说,柳寻衣怎知狄陌藏在唐州”宋玉愠怒道,
“我……”老贾欲言又止,不禁面露踌躇,赔罪道,“我承认,狄陌的行踪是我告诉洛天瑾的。但有关金剑坞的消息,我发誓只字未提……”
“你嘴上不说,可两条腿已将洛天瑾的眼线引到静江。”宋玉轻蔑道,“你以为洛天瑾会这么好心放你回来他分明是借你带路,顺藤摸瓜找出根源。”
“这……”老贾一时语塞,心中茅塞渐开,但又不敢直言,只能一个劲儿地向金复羽求饶,“冤枉!真是天大的冤枉!”
“本以为最大的麻烦是狄陌,却不料是你。”
金复羽漫不经心地缓缓开口,他的双眼一直望着漓江山水,又道:“我让温廉去唐州‘接应’狄陌。却不料,狄陌已被柳寻衣斩于剑下。本以为人死灯灭,再无对证,可你却稀里糊涂地跑回来。光天化日,你慌慌张张地回到金剑坞,外边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看的一清二楚。”
“坞主饶命,小的妻儿老小都在静江,我实在无处可去,只能……只能回家……”
“哼!你可知自己的莽撞为我们招来多大麻烦”宋玉斥责道,“本来贤王府在明,金剑坞在暗,他奈何不了我们。可经你一闹,我们与贤王府不得不明刀明枪的较量。”
“小的思乡心切,一时糊涂,还望坞主恕罪……”
“你思念自己的父母妻儿,情有可原。”金复羽的目光追随一只在天空翱翔的雄鹰,越飞越远,别有深意地说道,“我一向赏罚分明,不会只看到你的‘过’,而不记得你的‘功’。”
闻言,老贾不禁面露喜色,连忙叩首道:“多谢坞主大恩,小的没齿难忘……”
“你火急火燎地赶回静江,只为与家人早日团聚。”金复羽微微一笑,转而将温和的目光投向老贾,似笑非笑地说道,“放心,我一定成全你的心愿。从今天开始,你们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
“真的”
“字字无虚!”金复羽点头道,“我马上送你去见他们。”
“多谢坞主!多谢坞主!”
千恩万谢之后,老贾欲起身离去。却不料,宋玉突然出手,一把拽住老贾的胳膊,不等他有所反应,宋玉已将老贾的身体高高举起,同时迈步朝围栏走去。
“宋公子,你这是……”
“让你们一家团聚。”宋玉目无表情地说道,“你的家人在你踏入静江府的时候,便已全部葬身江底,我现在送你下去见他们。”
“什么我的妻儿……”
“洛天瑾何许人也难道他会放过谋害自己儿子的凶手”
行至栏边,宋玉将浑身颤抖的老贾凌空托举于江河之上,冷声道:“他放过你只有一个原因,便是你吃里扒外,背叛坞主。”
“我没有……”
“去向阎王解释吧!”
宋玉眼神一狠,双手一松,老贾的身体登时向下坠去。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与惨叫,转眼间,老贾已被滔滔江水吞噬的无影无踪。
“坞主,洛天瑾八成已猜到我们是端午之事的始作俑者,此事该如何应对”
“丧子之痛,不共戴天,洛天瑾一定会疯狂报复。”金复羽幽幽地说道,“我什么都料到,就是没料到老贾竟然如此愚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