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便是奇特到了极致,锈迹斑斑的生铁剑鞘上没有半点装饰,但雕刻着龙纹的剑柄却是亮银璀璨、栩栩如生、夺目耀眼。
精致绝伦的银剑却插在锈迹斑斑的铁鞘中,此等怪异的搭配,放眼整个江湖也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做。
银剑铁鞘,无情无终,此剑是无情剑,而此人便是无情剑客,唐阿富。
唐阿富那双又细又长的丹凤眼中始终涌现着一股耐人寻味的沉静,从贺虎三人进入客栈一直到走近他身边,唐阿富的眼神都未曾闪烁半分,如陷入沉思般端着大碗静静地品尝着其中辛辣烈酒的滋味。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面对着江湖中大名鼎鼎的无情剑客,饶是一向沉着冷峻的贺虎此刻也不禁显得有几分局促。他先是眯着眼睛对唐阿富上下打量一番,而后拱手说道:“在下龙威镖局贺虎,无情剑客唐阿富的大名如雷贯耳,久仰了!”
贺虎的龙威镖局乃贺家祖业,虽谈不上家大业大,但在江湖中也算有几分声望。按照江湖辈分来说五十多岁的贺虎要比不足三十岁的唐阿富大上不少。但江湖是个靠实力说话的地方,尤其是和无情剑客这种名震四海的杀神,倚老卖老是肯定行不通的,因此贺虎在唐阿富面前非但不敢托大,而且还要在心怀十分忌惮之余,再多加上三分恭敬。
对于贺虎的开场,唐阿富却是不闻不问,依旧目不斜视地喝着酒。
“咳咳……”贺虎脸色微微一变但却并未动怒,干咳两声稍稍缓解尴尬,转而对贺青喝道,“青儿,还不过来!”
贺青闻言一惊,此刻的他已是面如白纸,双腿不住地打着颤,但碍于贺虎的威严,他还是硬着头皮颤颤巍巍地走到桌边,细若蚊丝的叫了一声:“爹……”
“我龙威镖局出了这个逆子也是家门不幸,贺青仗着自己有点三脚猫功夫便在扬州胡作非为,调戏良家女子,实在是可恶至极。”贺虎先是瞪了一眼贺青,继而转头对唐阿富说道,“贺青有眼无珠,不认识那女子乃是扬州万柳山庄的千金小姐。其实就算万庄主不找你帮忙,贺某也打算这几日就带着逆子上门向万庄主和万小姐赔罪……”
“万庄主曾对唐某有恩,因此万柳山庄有事求我,唐某不能坐视不理。”一直默不作声的唐阿富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甚至还隐隐有几分疲惫之意,“希望贺总镖头不要让唐某为难。”唐阿富此话一出,双眸已是如利刃般直直地射向贺青,吓得贺青再度打了一个寒颤,“调戏了万柳山庄的小姐,如果说当时是不知者无畏,那事后当万柳山庄派人四处找你想要问个清楚的时候,你又为何要落荒而逃你不逃,万庄主又何必找唐某连追一千八百里来帮他出这口恶气”
“我当时若被万柳山庄的人捉住还能有好下场吗”贺青壮着胆子辩解道,“扬州又不是我龙威镖局的地盘……”
听着贺青的狡辩,贺虎不禁眼睛一瞪,厉声道:“逆子住口,这里何时轮到你胡搅蛮缠做出此等丑事竟然还敢强词夺理,你调戏万小姐已是大错,畏罪而逃更是罪无可恕,简直丢尽我龙威镖局的脸。”说罢贺虎再度将目光投向唐阿富,语气也随之缓和几分,苦笑道“唐少侠的意思我懂,贺某绝不能让你空手回去,在万庄主面前没法交代。”说着话贺虎还伸手入怀,掏出厚厚一沓银票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道:“这三千两银子是我龙威镖局向万庄主和万小姐赔罪的,有劳唐少侠……”
唐阿富轻撇一眼桌上的银票,只是微微摇头却并未开口回话。
贺虎见状脸上闪过一抹为难之意,之后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郑松仁,道:“郑少侠,这……”
郑松仁会意轻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