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江飞又累,又饿,又脏。
家里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父亲必须马上退烧,不然非烧坏脑子不可。母亲向来身体虚弱,加上几天的挨饿,快支持不住了。弟妹也开始脸上发白,没有血色,有了死亡的味道。
必须马上生火烤熊肉,填一下肚子,再去一趟血蟒镇,找医生看病。
他费力从肩上卸下熊包,想了想,就直奔隔壁阿婆家而去。
阿婆正饿得晕晕欲睡。江飞请她帮忙做饭,阿婆顿时来了精神,二话不说,提了一把剁骨刀就跟了过来。
一大包棕熊骨肉出现在阿婆面前。
阿婆突然愣住了。
她本以为江飞所说的野味,是一些兔子山鸡什么的,没想到居然是一只已经成年的棕熊。
阿婆顾不得江飞身上脏污,一把抱住江飞,眼睛里布满了泪花“孩子,你受苦了!”这只棕熊的血腥味如此新鲜,必是刚刚猎杀的。她活得够久,当然知道棕熊极其凶残,个把狩猎老手都不是它的对手,何况他还是个瘦弱的孩子,想必也真是拼了命才成功的。
江飞感觉到阿婆对他的心疼情绪,心里一阵温暖“阿婆,飞儿没受多大苦……以后阿婆跟着我们一块生活吧,也帮飞儿照顾家人,好嘛”他怕身上棕熊的污血泥脏了阿婆,松开了阿婆的双手,而且他是叫阿婆来做饭的,不是来造气氛的,他实在太饿了。
夏阿婆流着两行泪,笑了笑并没有作答。她知道谁家的生活都艰难,她一个老人,只会成为负担。
阿婆平复了一下心情。
她先对着新鲜的棕熊骨肉,闭眼祈祷。
她认为每一次成功猎杀到的猎物,都是上苍对石牛村民的眷顾与施舍。
……
终于。
江飞看到阿婆有些兴奋地在动刀切肉。
处理好一条棕熊后腿肉后,她开始生火熬棕熊肉汤。
江飞提起发黑的木桶,打了一桶温暖的井水,从头到脚淋了个痛快。暗红的血泥乌水汇聚成一条小流,流进了门前的菜园子里。
淋完后,他开始冷得颤抖,接着又一桶暖井水淋下,一桶接一桶。
停下来就冷得牙齿咯咯响。
阿婆偷闲,看到江飞淋井水,冷得颤抖,忍不住对他一阵唠叨。
洗完澡后。
他换了一件稍微完整的干衣服后,浑身开始微微发热,舒爽了不少。但肚子却饿得越发咕咕直叫,主要是闻到了那会馋死人的棕熊肉香味。
“没熟……烫……烫……这里有筷子,你个短命鬼子!”阿婆笑骂着,她试图阻止江飞裸手到滚烫锅里抓肉吃的行动,可却晚了一步。
两块白筋连在一起的棕熊肉,被他满满塞进嘴里。
满嘴的肉香,滚烫得在口里掉过来滚过去。舌头还是烫了,嚼了两口,牙齿也烫了,拨过来掉过去,倒吸冷气,还是烫。胡乱吞进肚子里,肚子立马感觉暖哄哄的,继而身体开始以胃部为中心,热量开始四散开来。
一连几块松软瘦酥的棕熊肉下肚,整个人开始冒汗,脑袋开始清醒起来,体力也正快速上升,身体那种亏空的感觉,也慢慢在消散。
“我不吃,你先吃……”阿婆躲不过江飞硬塞她嘴里的肉,含糊说道:“好吃,小飞真能耐。”她感觉很温暖,笑了。
……
夕阳红红火火。
江飞差不多填了个七八分饱,家里交给阿婆,把棕熊皮毛打了个包,背上后背,赤着脚,去一趟血蟒镇。
血蟒镇是七里八乡唯一的一个镇,是买卖交易中心。
镇上住民,算是比较有钱有势的人。
走在去血蟒镇的大路上,江飞看到了许多来来往往的人。
现在是傍晚时分,这些人大多是猎人。有的刚从血蟒山打猎回来,有的赶去镇上把今天的收获换成银钱,有的是交易完了买了点吃食,忙着赶回家分享给家人。
有的人脏污,有的人干净,有的人高兴,有的人失落……
这些人个个忙碌,他也埋头加紧赶路。
这包熊皮也是够重的,背在背上,走的路越多,越重。
走着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