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一鹤武功不算稀疏,但与兰君樗百岁相比,还是相去甚远,两人近在咫尺,竟是避无可避,一下便被扣住。
樗百岁虽是久负盛名的世上贤达,但素来孤芳自赏又脾气火爆,与暮寒烟儒雅谦和之作风大相径庭,当下便气冲霄汉,一股强劲内力从他手上源源透进商一鹤被制的“中庭”穴,循经导脉,又冲向“神阙”与“气海”两大穴位。商一鹤只觉身子一麻,两腿发软,不由自主跪倒在地。
诸人见了这样超绝的手法,无不骇然失色。
端木君我见状,自然极为愤怒,待要出手相助,樗百岁已先说道:“此人妖言祸众,诋毁老夫清誉,只是让他下跪认错,已是格外开恩,若再胡言乱语,老夫认得他是你‘幽梦阁’之人,但我手中的‘驮龙’剑却未必认得。”
言罢,反手轻拍,解了商一鹤几处大穴。
商一鹤一日内两度受辱,此刻踉跄站起,全无初时意气纷发之态,他咳嗽几声,以作掩饰尴尬:“兰君不必动怒,少主的伤痕从表面看来,确实是像极了‘一剑飘红’,在场的英雄不乏剑术高手,自可上前辨认一二。”
站在樗百岁左首的一名鹤发童颜的老叟走了过来,说道:“四君子是武林翘楚,不能轻易让人污了清誉,老夫想看看那伤处。”
端木君我认得此人,正是崆峒派帮主赵墨阳,性情耿直,素来以公正廉明、铁面无私诸称,其帮中一干大小对其敬若神明。当下便抱拳道:“赵帮主为人正义,且与四君子及在下都无交情,由你来做个公正人,极好,极好。”
当下便让到一边,赵墨阳仔细辨查端木凡伤处乃极细一条血线,平滑齐整,显然是由一柄锋锐犀利的薄剑才能所创。
从表面看来,这的确极像樗百岁那炉火纯青的成名剑招“一剑飘红”。赵墨阳心思百转,伸出两指,轻轻拨开那伤处,乍然惊见伤口竟深逾四寸,喉骨与颈骨齐断。他昔年曾看过樗百岁与人比试,知他性格虽然火爆,但出剑却不带怒气,便是伤人,剑深也不过半寸不到,何况咽喉之处本就是人之要害,又何必将剑划的如此之深,这一思忖,心中不禁狐疑。
端木君我见他目光不断闪动,似是察觉了什么,便道:“烦请赵帮主再看看我好友秦天琮的伤处。”
赵墨阳虽不解其意,但仍是依言查看了秦天琮伤处,一观之下,面色更是巨变。那伤处,除了宽度,无论力道、深度与走向皆与端木凡喉间伤处一模一样。
端木君我凄凉道:“赵帮主,你可看清楚了。”
赵墨阳直起身子,说道:“看清了。”
目光不由得向暮寒烟投射而去。心中忖道:“暮寒烟之剑招,无形胜似有形,以自身内力催动剑气,因此伤处往往被雄浑气劲推至肌理深层,才会有如此深的切口。难道方才商一鹤要指正的杀人凶手,并不是樗百岁,而是暮寒烟。”
他只觉兹事体大,细加盘算后,方才接口道:“乍看之下,少主的伤口与兰君、竹君之剑招皆有关联,但这两位都是清雅澹泊的高洁之士,又与‘幽梦阁’无怨无仇,想来其中必有误会,大家只须坐下分说明白,便可将此事查明,切不能一时意气,而中了小人嫁祸离间之计。”
他这几句话说得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