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三更,万籁俱寂。
风铃因无法自主控制冰魂而陷入深度昏迷。玉临风虽施以金针绝术,但仍然无法与其体内肆动的魂体相抗。虽心下担忧,但他亦明白,既然是冰魂自主选择的寄主,它定然不会伤害她。
平静的深夜,玉临风却隐隐觉察到无忧小筑已被隐伏下不怀好意的窥探,和伺机而动的杀机。
经过与弑夕魂极招血战,玉临风已疲惫不堪,但他仍强迫自己保持着夜兽的敏锐和警惕。他所做的一切,皆是因为儿时对父亲的承诺。尽管“父亲”这个词,在他的心中已很模糊,模糊的甚至早已忆不起他的模样。
但是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儿,一旦承诺,他必定穷其一生肩负起这份责任。尽管他明白,一旦涉入其中,便会陷入武林斗争的巨大漩涡之中,再难抽身。
更声夹杂着悄无声息的脚步声隐隐传来,玉临风回首,见门口伏着胭脂怯怯的身影。他回身,替风铃掖好被角,缓步走到院子里,胭脂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步行至庭院深处,胭脂才开口道:“公子……”
玉临风没有回头,只是负手玉立于月下,仰面凝视着满天星斗。
胭脂走到他面前,漆黑的发丝散乱一身,脸色却是苍白的,她望着玉临风,突然双膝一屈,盈盈拜下。
玉临风双眉一蹙,玉扇已将她即将触地的膝盖托住。
胭脂的脸变得更为惨白,泪水点点从眼中滚下,颤声道:“公子若不肯相救,胭脂只有死路一条。”
当下忍辱含悲,将花无艳夺走情人?沧笙,诱骗她服下“刹那芳华”,再将她卖入栖凤楼,以致她饱受摧残蹂躏而致有孕一事屈辱说出。
胭脂泣血泪诉:“你可知我是如何中那‘刹那芳华’之毒,那虽是花无艳所制,却是?沧笙亲手喂我服下。此生此世,这两人所做所为,我永记心中。”
玉临风淡淡道:“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你所言也未必尽实。”
胭脂一怔,心思百转,却无法揣测玉临风话中之意。
见她愣神,玉临风道:“我为你施金针之时,便察觉到你体内不但蕴有‘刹那芳花’与‘鸩羽流光’两种毒素,你的心脉之处,还寄生着神诀宫镇宫之宝‘幻羽冰蚕’,此物乃宫主南宫霏羽为练毒掌,以五毒喂养十年的至毒虺蠹。敢问柳姑娘,‘幻羽冰蚕’如何会在你的体内”
看似淡然的询问,却透着凌厉的机锋。胭脂心下明白,此刻一切隐瞒与推诿皆是枉然。她只得将自己盗取神诀宫“幻羽冰蚕”用以练毒掌一事坦白说了,并央求道:“胭脂知错,还请公子帮我将冰蚕取出。”
玉临风沉吟道:“施针之时,我本想将‘幻羽冰蚕’取出,奈何它早已寄生于你心脉之中,若是强行取出,你将遭其反嗜碎心而亡。”
胭脂愕然:“那……那该怎么办”
玉临风道:“你既然已经吞下冰蚕,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蚕毒必将蕴掌而生,毒虽听来令人胆寒,但若应用得法,也可归于正道。你既然有这份际遇,或许也是上苍的安排,望你好自为之,切莫为非作歹。”
胭脂连声称是。玉临风道:“你当真决定不要腹中的孩子”
胭脂双目凝血,咬牙道:“那不是我的孩子,是代表我屈辱过去的毒瘤。”
玉临风微微颔首,心下却有些犯难。只因他虽得妙回春真传,但于妇科一类却从无涉足。为救胭脂一命,他只得翻阅妙回春留下的医书典籍,融合自己对于医理的天赋,终于研发出一套新的针法,取名为“凤凰涅磐”,意在“浴火重生”之意。
当下,玉临风便在胭脂‘合谷’、‘三阴交’、“关元穴”等处施以金针妙术。以往他救人施针,总是云淡风轻,游刃有余,这一次,却是万分谨慎,生怕手下有失伤了一条性命。
胭脂原本还有些担忧,怕玉临风施针之时难免有些不老实,但现下见他全神贯注于金针之上,清俊至极的面上满布汗水,自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