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岛雅治摔在墙上慢慢滑倒在地,支撑着他行动的信念正在垮塌,疲惫的身体也就随之崩溃,他没有力气去奔跑或者呐喊了,仿佛一刻间老了数十年,垂垂老矣行将就木。
胥子关吐掉那支烟,紧紧牙,推门走了进去。
小松飞鸟跪在地上,已经停止了哭泣,也不再流泪,失去一切声响,只是看着地板上的血水流动。
无论是刚刚搏命的撕咬,还是吼叫般的哭声,仿佛都只是幻觉与遗唱。
“立刻走。”胥子关甩下一句话转身。
他们必须抓紧时间离开,因为胥子关没有遇上那个身形如鬼的野良川,这说明野良川随时可能会回来。
单就野良川砍伤桐生一马的身手来看,胥子关没把握能带着两个拖油瓶离开。
但跪在地上的小松飞鸟一动不动。
胥子关察觉到了,他停住身子,回身走到小松飞鸟的面前,抓着他的头发让他仰起脸。
“你他妈是废物习惯了么只有这一种反应”
小松飞鸟的眼珠无神的动了动,但扩散的视线无法收回,木然的回答道。
“不然呢那我该怎么办用牙齿咬么我是废物啊,我喜欢开车,可我都不敢上一百五;我羡慕黑帮,可我晕血;我爱纪子,可我什么事都做不了。”
“我就是废物啊。”
小松飞鸟咧开嘴,胥子关看到那沾血的牙齿,听到那吼出血的嗓子沙哑的发问,没有一点少年人的清朗。
“那你想让纪子怎么办白死么”胥子关冷冷回答。
小松飞鸟的视线终于凝聚在一起,他看着胥子关,眼神终于有了点颤动,但依旧没有一点活力。
胥子关突然拉紧他的头发,把火机塞进他的嘴里,啪的点燃。
火焰舔着小松飞鸟的上颚,他瞬间挣扎起来,脑袋用力摇晃,喉咙里嗬嗬出声。
胥子关松开他的头发,小松飞鸟把拳头塞进嘴里,缓解那火烧火燎的痛感。
“看,你还能动不是么”小松飞鸟听到胥子关在他头顶发声。
“如果你只有牙齿,那就用牙齿去撕咬;如果你只有手,你就用它砍断敌人的手;如果你只有脚,那就追着敌人永远脚步不停,如果你只有仇恨……”
“那就让仇恨吞噬你吧,变成复仇的野兽,把自己和敌人一起吞入腹中。”
胥子关蹲下身,重新扯起小松飞鸟的脸,让他直视着自己。
“还需要我告诉你该怎么办么”
……
味道刺鼻的汽油在尸体上漫开,逐渐与血水混在一起,形成一种无法言说的古怪味道。
胥子关拎着油桶从走廊中走过,汽油从戳开的口子中流落,身后已是长长的一道汽油道路。
“咚。”
他将油桶放到地上,再将最开始守在门外的暴走族拖进走廊,和尸体扔在一起。
走廊中异味扑鼻,胥子关站在生锈的铁门前,摸出一支烟点上。
金属火机上火苗跳起,胥子关低下头,但突然没再有心情去抽支烟放松心情。
他把烟卷吐在血水里,看着火焰在自己的眼前跳动。
“草。”
这里面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无论他们是否参与过纪子的死。就像侵华战争,后人说日本的普通民众是无辜的,但胥子关从来不这样认为。
战时日本全速运转,社会整体情绪狂热好战,杀人武器就是由这些所谓的无辜民众所制造出来,再送上前线,而从中国掠夺的物资运输回国——吃的变为母乳灌入到婴儿的嘴里,用的再变成武器回到战场。
每个普通民众都是这循环的一节,每个人都流着罪恶的血,包括婴儿。
就像霸凌时的旁观者,雪崩下的雪花,没有人是无辜的。
唯一能抹清罪恶的只有复仇,就像两颗原子弹落到广岛长崎一样去复仇,就像小松飞鸟一样哪怕用牙齿撕咬去复仇!
胥子关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小松飞鸟拖着长岛雅治坐进了mini。
……
文艺作品总是去美化黑帮这种组织,比如电影或是游戏,比如《古惑仔》或是《如龙》。
他们把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