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呢看电影”
出了门,罗林鑫问。
“看电影没意思。我们去麦金家吧。我想看看麦芒现在怎样了。”
“为什么要这样你不怕自己难过”
罗林鑫打住了脚。
“我不怕。我有的时候喜欢身上有点疤,不过不要太大,稍微有点子痛显得别的地方更舒服。”
湘红说的并非假话,有时她身上长了小疱,她总爱用手去抠,抠得出血、结痂了,再用手轻轻地摸伤口,那种微微的痛感使她感到惬意。
“你有的时候很怪,知道吗也许,这正是你独特的地方。”
罗林鑫圆圆的眼睛在阴沉的暮色中显得明亮、欢愉,湘红被他的目光所感染,心绪渐渐也好了起来。
只是她仍坚持要去麦金家拜访,罗林鑫拗她不过,只好跟在她屁股后头当应声虫。
由于她们是步行去的,走到麦金家门口时,公共汽车站上头的亨得利大自鸣钟已敲了八下。
“这个时候去正好,他们饭也吃完了,新闻联播也看完了,否则人家接待起来只怕心里有气。哎,听你说话的口气,好象麦金的妈妈很难伺候,是不是”
一路上湘红都在想心事,罗林鑫很害怕这种沉默,故而只好自己说话给自己听。
“林鑫,麻烦你一件事,等下到了那儿,冒充一下我的男朋友行吗”
湘红忽然正儿八经地对着远处的天空说。罗林鑫愣了半晌,才醒过神来。
“这还谈得上是帮忙吗你这是在抬举我呢!”
罗林鑫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干脆效仿湘红,眼睛同样盯着天边,让人看上去有些可笑又有些可爱。
接下来湘红又交待了罗林鑫好些事儿,其实说来说去,无非是要罗林鑫表演得真切些。
罗林鑫拍拍胸脯说,这没问题,不就是亲密点儿吗我这人演戏的才能没有,但这一点不用借助技巧,光靠本色也足够了。
“痞子!”
湘红笑着骂了他一句。
令人失望的是,他们路上的彩排全部白搭,因为麦家压根就没人。
望着黑漆漆的窗户,湘红没奈何地叹了口气。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叹气并非由于失望,而是缘于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实际上她到麦家来也是迫不得已,“逼迫”她行动的是她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它们象一股盲目的动力,驱使她来到这座屋子跟前,为的是看看那头白发是不是在灯下闪出柔和的银光。
但是,她又很不情愿面对白阿姨和麦芒,所以一路上她都在祈祷,祈祷上帝只让那个人留在家中。
看来上帝并没有眼睛和耳朵,否则他不会不帮助我的。我也真贱,自己象只破鞋似的给人扔了,心里竟然还惦记着他,这又何苦呢
湘红开导着自己,努力不让那种失望的情绪流露出来。不过她也无法假装高兴,所以只得用一张怏怏的脸对着罗林鑫。
“他大概已经好了。我们不想惹事,说什么也不能打得太狠。你说对不对”
罗林鑫的解释象是辩白又象是讨好,湘红笑笑,没理他。有时她很烦罗林鑫的善解人意。她觉得罗林鑫的机敏很象蜗牛的触角,似乎故意以暴露自己有限部位的方式来探寻别人真正的内心。
“你其实鬼精鬼灵,还说你憨,你哪里憨嘛”
湘红冷不丁的这样对罗林鑫说。罗林鑫急了,忙刨根问底的问湘红为什么会得出这种结论。湘红正要回答,不料却被身后的一声招呼给震了一下。
“小林”
湘红愣住了,她听出了是谁的声音。那一下她感到自己的心被刚刚打磨过的锄头刨了一下,有井一样深的创口躺在心田上。
我不能哭,我千万不能哭!我不能有任何的失态!
湘红努力告诫着自己。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双目居然毫无湿润的迹象,而且她的脸部神经也不紧张,她的确相当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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