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嘉秀县主到了,马车刚停稳。”
说话的人是阴虎,李拙坐在桃源居的包间里,背对着屋门,正在品店里新酿的桃花酿,他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阴虎便退出了房间。
这处桃源居在京城里非常有名,前面三层屋舍都做寻常客人吃酒听曲所用,每每入夜便是人声鼎沸,华舞欢歌,而后面的大院子则被分割成几个独立的小院落,安静得仿佛遗世而存,具有十分的私密性,李拙和赵嘉秀之所以约在这里见面,也是为了避人耳目。
李拙一边喝酒一边兀自冷笑,自己明日离京,今日一早就收到赵嘉秀的口信,说要见一面,而见面的目的是什么,李拙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得到。
恐怕此时的李永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只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京城里的风向标转得太快,让他这个从来都高高在上,一辈子顺风顺水的大皇子快要承受不住了。
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局面,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刺杀李智一事,皇帝已经怀疑到他的头上了,之前几日在朝堂上和在私下里,皇帝都没给李永什么好脸色,还明里暗里用言语敲打过他几次,所幸还没有任何证据来指证他,李永也只是装傻充愣,粉饰太平。
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变得草木皆兵,警觉任何会对他不利的证据出现,更是对任何与北边有关的人和事都格外关注。
而李拙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被派去北面督军,怎能不让李永心生猜疑。
如果不让赵嘉秀趁机打听清楚,恐怕他是会一直寝食难安了。
不过李拙一点也不担心这次的见面会泄露秘密,反而他觉得这样正好,他就是想打草惊蛇,等着李永知道这事后,自己露出马脚来。
“阿拙。”
赵嘉秀轻唤出自己的名字,李拙原本冷冰冰的脸,一转身就已经挂上了一抹忧伤,再配上桌上的酒,立刻给人一种借酒浇愁的感觉。
“你怎么喝酒了,是不是...”说着赵嘉秀抽出手帕假装在擦拭眼泪,整个人凄凄惨惨戚戚,好不可怜。
李拙没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送到桌前坐下,一股说不上来的浓烈的香气毫无预警地钻进鼻孔里,惹得他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又忽地想起那股清冽的栀子花香,不知道那个人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阿拙,我真是不知道藏地喇嘛为什么会那样说,经此一事,我只怕与你要有缘无分了。”
说完,赵嘉秀又开始嘤嘤地哭。
若是放在以前,李拙见到心爱之人流泪,必得会心乱如麻,恨不得立刻出去杀人,可是今日,既然知道都是在演戏,那大家拼得就是演技了。
只见他为赵嘉秀倒了一杯茶,一只手抚在她的肩膀处,轻声安慰着,“嘉秀,你别哭了,你不知道我现在心里有多乱,真恨自己没有提前去你家里提亲,现在的困境,恐怕暂时没有办法解决。”
赵嘉秀闻言又哭,声音不禁提高了一度,哭起来还双肩抖动,显得情绪非常激动。
“阿拙,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许你胡说,就算咱俩最后真的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你能嫁一个遂心之人,过你想过的生活,只要你好,我便好了。”
“阿拙,你说的是真的吗,此生能有你,我真的好幸福。”
李拙拍了拍赵嘉秀的手背,一个笑容给予肯定。
赵嘉秀慢慢收住眼泪,反手抓住李拙的手,紧紧握住,“阿拙,我听父亲说,你要离京去督军了,是这样吗”
李拙闻言在心中冷笑,没想到这么快就步入正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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