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欢欢喜喜地进了屋,喝了热茶,宋芸蓁问起驿站里刺客的事,宋玉苒将大致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有些地方一带而过,是怕太过惊险会吓到女儿。
原来刺客出现的时候,二皇子刚走出驿站的大门,准备登马返京,那拨人来得很快,众人甚至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其中有一人的剑已经奔着二皇子的面门去了。
亏得站得离二皇子最近的京畿护军指挥使眼明手快,推了二皇子一把,同时抽出自己的剑去挡,这一招凶险万分,若是速度再稍慢一星半点,恐怕掉脑袋的人就会是他了。
一推一挡之间,化解了危险,这时其他护卫也醒过神来,发起反抗,刺客人少,护军人多,没一会儿就把那些人击得溃不成军。
每每讲到李拙的部分,宋玉苒总是会下意识地瞥一眼宋芸蓁,看看她的反应。
宋芸蓁坐在暖炕下面的小杌子上,整个人从头至尾泰然自若,她关心的点全部都是什么父亲当时在哪里,父亲没事吧,父亲当时害怕吗...倒是关于李拙,一个字也没提过。
除了刺客,大家又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夜已深,宋芸蓁不便再待下去,便说让父亲休息,明日再来请安,然后就回了紫云阁。
女儿一走,张氏为宋玉苒脱了靴,洗澡水是早就准备好的,她撤掉了所有下人,亲自伺候老爷沐浴。
宽大的木制浴盆里热水氤氲,张氏取了一条巾子,淋上水,轻轻为宋玉苒擦拭后背,宋玉苒则舒服地闭上眼睛。
半晌后,他突然开口道,“你知道我从京畿衙门出来时,是谁派车送我的吗”
张氏就算再傻,但听夫君问得如此刻意,再上下一联系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可是她对自个儿心中的答案还是有些犹豫,说起来也不那么自信,“难道...是指挥使大人”
宋玉苒背对着她,点了一下头。
张氏心中一紧,攥着的巾子险些掉进水里,“怎么会以前我从未听老爷说与他有过往来啊”
“是啊,咱们宋家跟荣王府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偏他亲自派马车送我回来,还说他家郡主与蓁儿是好友,可我怎么瞧怎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事到如今,张氏也不敢隐瞒,把这几次宋芸蓁与李隽的事都跟宋玉苒说了一遍,还有宋芸蓁曾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不会心存半分逾矩的想法。
宋玉苒听了这些,面上未有任何波澜,只淡淡地说道,“蓁儿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且看着吧,若有不妥,咱们再插手也不迟。”
女儿的事暂时有了定论,便放在一边不提,夫妇二人分开数月,沐浴后又说了些房内的体己话,这才熄灯安置。
回到京城,李拙在衙门忙活了一整日,命人将跟随二皇子出行的大大小小所有官吏和兵卒奴仆全部问了一遍,再将线索汇总,第二日一早,他要进宫去跟皇上汇报。
“皇上,这些刺客不是普通的刺客,他们目标明确,个个训练有素,刺杀过程中,见寡不敌众,无力挽回局面,活着的全部刎颈而亡,干净利落,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即便不看表情不听声音,此时也能知道皇帝的心情一定非常不好,天子脚下、光天化日,就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刺杀皇子,这是何等的居心,何等的放肆。
这次是皇子,那么下次呢,是不是连他这个九五之尊、天下之主也要朝不保夕了。
“好,真是好,一个活口都没有!那随行之人呢,可问出来什么了吗”
“臣把所有二皇子殿下的随行人员全部问了一遍,并没有可疑之人。”
皇帝的怒气溢于言表,“啪”的一声,手掌重重拍在龙椅的扶手上,吓得在他身边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