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过了几年,事情全都变了。蓟州失守,凌大将军战死。
朝廷要与东夷议和,不知怎么说起和亲的事情来。
皇室未出嫁的公主只剩下了她,魏宁澜只是派人问她是否有心仪之人。她要怎么开口呢,她不知道。
于是便定下了她去和亲。
她找了母妃,母妃告诉她,旨意已下,如今什么都改变不了了。又劝她,幸好她没把沈博明说了出来,不然恐怕武成伯家要受牵连。
她回到房里痛哭了一场,宫人为防她求死,早就把利器都收了起来,门外也有人听着她的动静,她连死都死不了。
就在这时,朝阳公主来寻她。
“宁柔妹妹,真没想到陛下那么狠心。你们好歹还是一起长大的。”朝阳公主可怜道。
宁柔不觉得朝阳公主在这事上是清白的,并不理她。
“我听说,武成伯家的公子,得知你要去和亲,硬是要去拦御驾,被家里给拦着呢。”朝阳公主轻声说道。
宁柔瞪大了眼睛,眼泪直直的落下。
“人常说,难得有情郎。”朝阳公主又惋惜道,“妹妹不曾错付真心,只可叹这世道啊……”
“姐姐今日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宁柔抹掉了眼泪说道。
“妹妹久不出门,怕是连陛下病重之事都不曾听说吧。”朝阳公主以扇遮面眼含笑意道。
宁柔心里十分惊讶,“确实不曾。”
“妹妹,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给你和武成伯之子赐婚,再不让你去和亲的。”朝阳公主似是承诺道。
宁柔犹豫了一番,“我凭什么信你。”
“妹妹,姐姐自话算话,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朝阳公主面有冷笑,“我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妹妹信我比较难。我这手上的香串,是先帝赐给我的。我从来不离身,今天就送给妹妹了。”说着,就褪下手串,放到了宁柔的手心里。
宁柔还是有些犹豫不定,朝阳公主也不逼她,只说过几日再来。
宁柔打听了陛下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太医院都说时日无多,天师和国师也都在宫内住着。
待朝阳公主再来之时,宁柔又问了朝阳公主一遍,“姐姐可确定事成之后,保我和武成伯家的姻缘”
“自然,这香串就是信物。”朝阳公主信誓旦旦道。
“好,姐姐想我怎么做。”宁柔问道。
“待时机到了,自然有人联络你。”朝阳公主志得意满道。
宫变之日,朝阳公主让宁柔把内城的城门打开,叛军一路杀入主殿,却不想魏宁澜早有准备,御林军和叛军打在一处。一日之后,朝阳公主兵败,又过了一日,魏宁澜命人将她押入大殿。
一路上,各处在处理尸首,血腥之气甚浓,她心里却想着,不要连累母妃和武成伯家就好。
大殿之上,只有魏宁澜坐着,母妃见她来了,满脸哀戚,她很久没见到陛下了,魏宁澜确实重病了一场,人也有些虚弱。魏宁澜问她,“襄平,是朕哪里待你不好吗”
“不曾。”宁柔回道。
“那你为何替叛军开了内城的城门”魏宁澜淡然问道。
宁柔不回答。
“你不愿说没有关系,你的宫女已经告诉了朕,说你和武成伯的幼子感情极好,已经互许终身。”魏宁澜又咳几声说道。
宁柔浑身发颤,伏地道,“陛下,都是都是罪女一人所为,请陛下不要牵连旁人。”
“襄平,你为什么不告诉朕呢”魏宁澜叹息道,“毕竟太后也抚育了朕一场。”
“陛下。”宁柔流泪道。
“襄平公主助朝阳公主谋反,褫夺封号,赐毒酒。”魏宁澜宣布道,“不能入葬皇陵,太后,为宁柔选个好地方吧。”
太后听到赐毒酒时,已经伏在地上哀泣。只是谋逆这样的大罪,魏宁澜已经是念着这么些年的养育之恩了。
毒酒送来的那日,她有些木然的饮下。毒发的时候,她蜷缩在地上,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满面。
她想,她是后悔了吧,如果再来一次,她会勇敢一些,至少争取下自己的幸福吧,眼前仿佛浮现了沈博明的模样,向她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