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的蓟州一战,近日捷报频传,东夷节节败退,凌霄顾虑到这战损伤极大,蓟州也需要休养生息,故而在东夷那边求和后,上奏朝堂请旨。为防东夷诈降,凌霄自是不敢离开蓟州。
朝堂上对于求和一事,经过一番争论,最终也同意讲和,不过出使的人选还在商榷中,毕竟现在去议和,占了上风,必定是大功一件。
因此,相府门前最近来访的人络绎不绝。相府自然有一套方案,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见到丞相的。
不过,这日楚璃却破例见了一个人——蒋文驰。
自楚璃告诉蒋文驰,凌雁归的死讯后,蒋文驰对楚璃多有疏远,休息了一段时间后,又照常上值。外人看来,他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今天终于来找楚璃,楚璃也猜了他的来意,上了茶后,楚璃静静的品茶,并不开口。
蒋文驰品了一口茶,也不跪下,只是漠然的说,“恳请丞相派下官为此次和谈的使者。”
楚璃看了看他,“为什么”
蒋文驰不言,楚璃又道,“凌将军立下的军功,和你们家也没什么关系。”
蒋文驰握拳,“谁在意那些军功,军功能换回她的命吗!”
“你对东夷的仇恨太大,本相并不认为你是合适的人选。”楚璃正色道,“蓟州已经千疮百孔,百废待兴,不能再战了。朝廷之前也没有筹划过继续攻打东夷的事情,战线拉的太长,于大瑞无益。”
“丞相,”蒋文驰终是跪下道,“蓟州,下官是一定要去的。如果可以的话,恳请丞相任命下官为蓟州的官员。下官愿……”
“蒋经历,”楚璃打断了他,“凌将军的尸骨,凌霄已经收敛,让人带回凌家本家了。”
“丞相,下官知道。”蒋文驰仿佛被抽走了气力,“下官从来没去过蓟州,下官是真心想在那为官。”
“为什么呢”楚璃有些叹气,“凌将军选择和离而去,就是希望你余生可以过的好。本相听说令堂已经为你物色了一个新妇,生的颜色好,性子也不错,又能持家。你这时去蓟州,你的父母就不重要了吗”
“下官不曾有续娶的打算,”蒋文驰白着脸说道,“大人说的是,下官为了父母,负了雁归。和谈的事情,还是请大人派下官去。蓟州的事情,下官会把家里都安置妥当,再寻大人。”
“和谈的事情,你为什么执着要去”楚璃疑惑道,“你确实不合适去和谈,凌霄一直不回,是因为东夷派出的使臣曾是主战的,如今忽而主和,凌霄觉得其中有诈,因而和谈之事,并不如你想的那样轻易。”
蒋文驰抬头看向楚璃,楚璃也认真的直视他,蒋文驰终又低下头,和楚璃道,“请大人清退左右。”
楚璃挥退了服侍的人,和他说,“蒋经历请说。”
“既然雁归曾经笃信丞相和大将军,那下官也愿意相信丞相和大将军。”蒋文驰似是自嘲道。
楚璃听到这话,隐约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开口道,“是不是朝阳公主来寻过你”虽是问句,但是语气中很是肯定。
“是。”蒋经历的语气中隐隐有佩服,“前些日子,朝阳公主来寻下官,问下官是不是恨极了丞相和大将军。……”
从蒋文驰的口中,叙述了那天朝阳公主来寻他之事经过。
那天蒋文驰下值,朝堂里开始为使臣之事争论不休,蒋文驰回到家后,觉得已经麻木的心,又疼了起来。他突然好恨朝堂这些人,他们去争抢的功绩,都是雁归拿命换来的,可是他们又有几个记得雁归呢,雁归到现在连个身后名都没有。有些落井下石的还说雁归守城不利,擅离主城,要不是凌大将军赶到,蓟州说不定就失守了。呵,这些人说的真真的,就是不想给雁归论功封赏。生怕他这个活着的前夫,还能占了这个前妻的功绩。
蒋文驰虽然平时与人虚与委蛇,实际上早就恨透了这些人,只恨自己不能再位高权重一些,把这些人都给治了。
当夜,蒋文驰一人在书房,曾经这书房是夫妻二人共用,如今只他一人,翻着凌雁归留下的一些书籍。当时决定的匆忙,凌雁归很多东西都留在了蒋家,现在看来,是留给他的念想了。门房来报,兵部郎中求见。他颇为疑惑,兵部郎中是凌雁归去了蓟州后,他才交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