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三只子弹都上了膛的枪口,我心里极度不平静地上了岸,慢慢地走着,思谋着脱身之策。
到了将军寨的门口,黑玫瑰一抬手,“呼”地一声,一根打着活结的绳子套住我的脖子,用手牵着,示意我继续往前走。
这根绳子跟蛇身子一样地冰凉,而且,不时地发出一阵阵恶臭。弄不好,这是一根剧毒的绳子。
接着,一个汉子给我套上了同样是腥臭无比的黑头套,推搡着我进了山寨。
这一路走得可是极不顺当,上了一坡,又下了一坡,又上上下下地走了几次台阶,最后黑玫瑰命令我站住。
脸上的黑布被拿下来,我着急地睁开眼。
往前望去,宽宽阔阔的是一座少林寺式的大雄宝殿,周围全是形态逼真的诸家佛象,正中间一个高高大大的约三十许的汉子面向佛象背我而站。
看样子,真是个和尚,他转过身来,我看到他光头上烧着的八个戒点,很大很醒目,鼻子鹰钩一样。
正琢磨是否来句“阿弥陀佛”什么的,跟他套套佛家的近乎,哪知他一开口,竟是土匪黑话:“哪里来的条子”
强盗土匪黑话我还是懂一点的。我根据马德彪跟我捣扯的,编道:“吃明火钱的。”
“在哪个山头”
“牛大帅的镖头。”
“什么万儿”
“牛鹏聪。”
一问一答总算是应付过去了。虽然是编,但还是有一定事实基础的。比如最后的本神汉的伪万儿——牛鹏聪,那可是实名实生,有一定来头。是孙玉如那追捕名单上的老k玉佛盗宝案的六号人物,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跟这青城天鹰扯上点亲密关系。
我想:冒这个名头大概不会露馅,或许因为鱼恋鱼,吓恋吓,乌龟恋王八的,没准这土匪寨主能饶了我一命。
谁知,我的话音刚一落,土匪头子就把手一挥,吼道:“拉出去放天灯!”
“放天灯”是把人拉到柢杆上吊死……我怎么这么倒楣啊我,报了个强盗的名字还会落得如此下场。
一急之下,手心额头上的汗都沁了出来,正想报出真名实姓,不做这冤死屈死的鬼。却见黑玫瑰跟土匪头子耳语了几句。
黑玫瑰的土匪弟弟听着,两只牛样的眼睛朝天眨了几眨,又摇晃了几下头,冲两个押着我的汉子摆了摆手,两位汉子立马拉住我,立定了。
我心里升起一丝淡淡的希望。
唉,这女人,表面上是铁血无情,可实际上是外冷内热,说不定还是一颗因爱而受伤的曾经痴情无限的心呢。
一声女人的轻咳,门外走进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她那王熙凤似的三角吊梢眼狠刺了我一眼,直到土匪头子天鹰身边,叽里咕噜几声。
土匪头子眼里立时露出杀气腾腾的目光,朝外一摆手,“给我拉
出去,刮了。”
我靠,这女人怎么比纣王的那九尾妖狐还毒,只这么几句话,就要把我的小命交待了,不能,他娘的在异国他乡被人活刮了,不能这么不明不白死了,我得想个拖延之计。
急中智生,生命关头,脑部机器运转得比平常快了不止千倍,百倍,他土匪的老娘的骚逼胯子的,老子有主意了。
我一挺胸膛,正义凛然道:“要杀要剁老子不怕,但,我被日本女人逛了大半夜,总不能让我饿着肚子去死吧,所谓死前一顿饭,阎王不敢拦,老子吃饱喝足,你们爱咋咋地!”
土匪头子一听,冲我冷笑几声,巴掌照那木鱼上一拍:“让这小子进厨房吃个够,想吃啥吃啥,别撑死了误了老子的天灯。”
押我两汉子手一松,我立即走出这佛象满堂却无一毕慈悲的大雄宝殿,拐弯直上一茅草路,我瞅瞅旁边并没有埋伏,骨头一缩,猛一团身子滚到了沟里,两个汉子迈步要追,却被我早捏在手里的辟邪符仍中小腿,呲牙冽嘴地倒在了地上。
这一通猛跑,简直是流星闪电一样地过了五六个坡岗。
身后的土匪们在后面紧追……我一开始还能听见“抓活的,抓活的”“别放跑了这小子”的吆喝声,到后来,我的飞一般地闪电跑把土匪们都撂下老远,楞是一声不闻了。
又攀上一个坡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