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亮,只有我用乌拉席露的魔法所召唤出来的小光球,悬停在我的头顶上,让我不至于在黑暗中迷失坠落。
古老的墓地里,满是坎坷和绝壁。只有一面面巨大的史前石棺,倒塌横亘在各个悬崖绝壁之前,化作勾连两个峭壁之间的狭小道路。
看着这些足够巨大的石棺,如果当中埋葬着的是人的话,那么它们必定就像这片最深层墓地的名字一样,是真正的巨人。
巨人的传说,不同于王和神明那般光耀。尽管他们也拥有着巨大的力量,但可悲的是,这一壮硕强大的种族,却更像是历史的奴隶,不被正史所记载,只能在一些零星的野史中,流传于最荒凉的角落,直至消失,化作骨骸,沉于墓地。
最无情的是岁月,将至强的种族也沉沦,让炙热的火焰也熄灭,把至盛的时代也终结。一朝朝迁客骚人,一暮暮王侯将相,风吹过,化为尘土,葬入墓地,徒留满世的遗憾和悲哀。
“王命,燃初火之志,封天地成毁,苍生永存无量劫,叠火以传。”
无数年前的封命,曾几何时,也是雄心壮志,气吞山河万里。但在这一刻,却也空成绝响,化作叹息。
王不在,火不燃,天地将毁,苍生无存,火无以传……王命之下,万代千秋,永垂功绩,昭昭天命,终于全都难以实现,唯有一位位被王命囚困的从者,在世上迷茫游荡,化作永殇。
在历史的倾辙下,伟大如最初的王者,也难以逆天改命,封不了天地,存不了苍生,叠不了四散的初火,在失落中,再不现身世间。
哎!
越是向着墓地的下层进发,压在我心头的压力,便越是沉重。时代的悲歌,化作九幽之下的一具具冰凉棺椁,违逆不了,唯有叹息。
咚!
在我的叹息中,是一片如虹的白光,在我眼中化作遮蔽一切的匹练,带起一股腐朽的旋风,向着我的身体,力劈而来。
自从进入这片巨人墓地,入目所见的一幕幕,早已让我绷紧了心弦,捏紧了手中的剑与盾。所以在这道白光劈砍而来的刹那,我便举起手中的盾牌,向着如虹的白光抵挡而去。
可是我的抵抗,在这股白光的劈砍下,一股巨力在盾牌上爆发,让我好似在招架一位史前的巨人,挡不住,只能被无奈的砸翻在坚硬的地面上。
咳咳!
我痛苦的从地面上爬起,随着我的目光上扬,是一具和我半个身体般大小的巨大头颅,带着几根凌乱的枯骨,正对在我面前,从枯骨无神的目光中,传来死亡的凝视。
这赫然是一具逝去了亘古岁月的巨人遗骸。而将我砸翻在这具遗骸面前的,便是一具在死亡和执念中,因为不甘而再次站起的巨人战士!
战士无盾,在高大的枯骨身躯上,唯有一柄和我身体一般大小的雪白长刀,被这位巨人战士提在手中,向一些胆敢进入它们沉眠之地的生者进行攻击。
这是亡人对生者的挑战,是被埋葬的族群,对这片无情世界的不甘。它们不甘自己被埋葬,不甘自己的身躯只能长眠于地下冰凉的棺椁当中,所以它们从棺中脱身,它们的意志葬不了,也无人能葬!
又是一声轰鸣!
只见这位巨人战士,将手中的长刀,用双手高举过头顶,把刀刃化作倾轧而下的断头利斧,向着我躺身之地再次攻来。
长刀无锋,岁月早已磨失了刀刃的锋芒,但消散不了的,是巨人体内,至诞生之时,就被命中注定拥有的滔天巨力。
在这股巨力下,一切阻拦在长刀面前的物体,都会被摧毁,荡然无存。
我灰烬的身体,撼动不了这位巨人战士与生俱来的血脉之力。唯有在翻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