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人身不死魂,不知生来不知死;不知天边云和月,不知团圆又落西。望遍天上星和月,看尽人间水与山;星月青山依旧在,人死如浪不回来!”
一种无法言说的忧愁,伴着墓地独有的死亡和孤寂气息,缭绕在我心头,让我心中充斥着无限的悲凉。
如同葬歌一般的词句,从我干瘪的喉咙中沙哑发出,又声声回荡在这片满是亡者的黄昏墓地里,显得诡异而恐怖。
我不知道这葬歌为什么会在我脑中浮现,但此时,将它吟唱而出,我觉得是适合的。
“一张红纸四角方,上书亡人在中央;灵前摆得般般有,哪见亡人把口尝。
亡人面前两盏灯,一盏昏黑一盏明;一盏照开天堂路,一盏照破地狱门。
灵破堂败灯盏翻,唯有深渊蔓延来!
人生一世草一春,草留枯根能逢春;草死叶落根还在,人死一去不回来。
白头老母扶灵案,红粉佳人化纸钱;诅咒轮回生生有,徒把孤魂遗人间!”
唱着唱着,我的声音就越发哽咽抽泣起来。
我只是一抔冰凉枯寂的灰烬啊,在无限漫长的岁月中,记忆也被消磨,感情也被埋葬,就连最近给予了我希望的奥斯卡大人,他也死去了。
面对这个全新的世界,我只是一个格格不入的悲哀者,我的心事无法言说,也无人能听我讲述。我会被胖骑士欺骗,就是因为我干瘪的眼眸看不穿,我干涩的嘴唇不善言,我被这个世界恶意相对,但只能独自承受。
我感到了我的眼角有点儿湿润了,不是冰凉,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滚烫。
我用干瘪的手指向我眼角拭去,一抹血红,刹那出现在我灰白的手指当中。
“是火焰。”
当我意识到这抹如同赤红熔岩的火焰,从我眼角流淌而出时,我忽然感受到,竟有一阵火热,从我冰凉的胸腔中诞生,在我满是悲哀和复杂的身体里,刹那涌动。
我感到疑惑了,但在我不能看到的身体深处,正有一个好似精灵一样的银白蝴蝶,在我胸口心脏的位置,翩跹舞动,它们正是我收集而来的人性。
随着这些人性精灵的蝶翼翩跹,它们的翅膀与我身体相摩擦,渐渐有火花从这些摩擦的部位诞生,出现在了我的身体里。
我不明白这些溅起在我身体里的火花代表着什么,但我知道,从此我不再只是一抔冰凉的死灰了,即使离开了温暖的篝火,也有一种只属于我的火花,与我相依。
这些火花的出现,如同偶然,但好像也是一种必然,它们似乎必然会诞生在我情感最活跃,最像一个人的时候。
虽然悲哀,但在这首葬歌的吟唱中,我所表现出来的感情,真的让我忘记了自己还是一抔灰烬,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火花在我苍白的身体上闪烁,葬歌在我孤寂的身影旁伴随。就这样,当我再次踏上墓地的土地后,那些复苏而来的骷髅们,第一次不是冲我龇牙咧嘴,几欲吞噬。
它们用空洞的眼眸将我死死注视,有呜呜的声音,又从它们同样空洞的颚骨中发出,如同啜泣呜咽。
随着我前行,它们干枯恐怖的骨架,也跟着我的身体不断后退。一点点火花从我的身上飘飞而去,落在骷髅们同样冰凉的白骨上,让它们激动颤抖中,竟然跪地祈祷。
我忘了,这些骷髅也背负着不死的诅咒,但它们因为被死亡墓地所束缚侵蚀,而再也不能回到篝火旁边,感受火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