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皇帝提前下了朝,此时时辰尚早,弈凌璟坐在轿子里,认真地想着,她此时应该已经在处理公务了。
想象着她挺直脊背坐在她那张椅子上,时不时皱一下眉,然后又拿起笔,沾一点墨汁,在纸上写下一个个好看的字。
若她知道他将皇帝的赐婚给退了,她应该会高兴吧。
随即,弈凌璟又微微摇头。换作旁人,或许会,但是那是他的蕴儿,他,却不知道她会听到这个消息时是否会开心,亦或是不开心,怕他又赖上她。
虽然如此想,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却也还是很开心,只要想到她,无论何时,何地,何事,他都只剩下开心。
一路上,弈凌璟都在想着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直到轿子停下,外面驾车的家奴唤了一声,弈凌璟才收回心神,下了轿子。原本以前驾车这种事情都是弈明来做,可是,最近弈明已经被弈凌璟剥削得只能每日对着那一大堆公务,驾车这种愉快的活儿,已经轮不到他,而弈暗,从来都只会在暗中跟着。
弈凌璟的轿子停在一家名为“子丑寅卯”的酒楼前,他酒楼里的店小二看见他,连忙走上来。
“公子可是来找洛公子,是否要小的领你去”
这个店小二倒是不同于别家的,脸上既没有谄媚虚假的笑容,也没有攀权附贵的意思,脸上带着标准的笑容,腰背挺直,低垂着眼睛,头微微低着,看起来令人感觉很舒服。
弈凌璟很喜欢这家店的氛围,也很喜欢这家店的人都这么识趣。
“不用,我自己去便好。”
“如此,若公子有何需要,可再传唤小人亦或是其他同事,公子慢走。”
弈凌璟直接熟门熟路地走上二楼,轻轻推开房门,漫步走进去。
“哟,来的可真早,我还以为还得再等至少半个时辰的时间,不曾想你今日竟来的这般早,着实吓到我了,怎的,今日可是皇帝大发慈悲,提前结束早朝那也不应该呀!”
一男子坐在一张靠椅上,靠椅上还布满了质量上好的丝绸织物,却被他拿来当坐枕左手肘关节放在椅子的把手上,支撑起整个脑袋,右手里在磕着花生米,一身黑红搭配的锦袍松松散散穿在他身上,由于他是侧躺着的,胸前露出一片洁白无瑕的肌肤与空气相接触。
他眉眼含笑,狭长的眼睛不羁地看着弈凌璟,这样的动作,女子做起来都应该是魅惑诱人的,而由他做出来,却自由一股风气在,倒像是一只慵懒的狐狸。
弈凌璟也不理他,径直坐在他对面的的靠椅上,只不过这张靠椅没有对面男人的那么夸张,只是一张简单的靠椅,并没有那些华贵的丝绸织物。
“你可以晚些过来,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
弈凌璟看他一眼,便懒得理他,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一点也没有求人办事的自觉,听着倒像是命令别人一般,而坐在他对面的人却并非他的下属,如此对别人用如此理所当然的命令语气,若是一般人,肯定会生气。
当然,坐在弈凌璟对面的人显然不是一般人,他挑挑眉,脑袋突然凑到弈凌璟的面前,眨巴眨巴眼睛。
“凌璟,你这是什么语气,难道朋友之间,久未见面,不应该相互嘘寒问暖,叙叙旧,然后再谈别的,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我,亏我想了你许久。”
男子一副受伤的语气,用手捂住胸口位置,脸上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表情。
朋友之间相称,一般都是以字互称,可是熟悉弈凌璟的人却都不会叫他的字,因为那会时时刻刻提醒他,他被生母抛弃,被一次次追杀,还得了那不能接触女子的怪病,却不能找她报仇,这种痛苦,不必时时刻刻都记着。
当时弈城给自己儿子取这个字时,便是已经看出来弈凌璟的报复心里有多强,便如他的母亲一般,不得已,他只能为他取这个字,时时刻刻提醒他,让他莫做蠢事。尽管心疼儿子,却也无可奈何。
弈凌璟撇了他一眼,还是很平静地开口,“你若不想死,还是莫要作死,不然,我也不介意送你一程。”
“啧啧,你这人还是这般无趣,妄我还以为你有了心悦之人,应该会有情趣些,不曾想还是这般无趣。唉,真不知能让你心悦之人究竟是何模样,竟能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