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明日了,皇帝发布谕诏,要收回靖安侯所持有的所有兵权,通通归他所人任命的人管辖,现在除却侯爷心腹晓得侯爷真实情况,众多侯爷麾下大臣,开始不稳,我担心,这回事皇帝夺权的最大机会。”白羽岚阐述道。
更何况,以叶铭庭这种身体情况,若是不能早日接管权力,等到皇帝拿到全部权力后,得知叶铭庭还尚在人间,对付叶铭庭,就会更加容易了。
月色深深,花清莲拉着白羽岚,在这小庭院中,谈天说地,白羽岚看着面前这番与自己分外相似的容颜,触动不已。
“既然京城中事务不停,为娘也不好让你非要留在此处。”花清莲看着白羽岚,用手抚摸了下白羽岚的头发,用描绘她的眉目,眼中柔光更胜。
“若是哪日在外面受了委屈,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她补充道。
白羽岚眼眶微热,但想起自己之前对秦羽说过的那番话,对花清莲的不屑,便有些羞愧。
“我,我会记得的。”白羽岚吞吞吐吐着,答应道。
“当初,娘亲是真的很愧疚,将你弄丢了,是娘亲的错。”她又重复了一遍白天时候的道歉,道:“希望岚儿能原谅我。”
她说话说得诚恳,白羽岚本就不是原主,先前那些在农家里所生活的痕迹,也全然不记得,本就没有受到过伤害,但是她想,若是那个原来的灵魂在这里,定然也是会愿意原谅自己的娘亲的吧。
“娘亲。”她迟疑着道。
花清莲的眼中闪烁着一种狂喜,伸手迟疑了半晌,终究还是又将白羽岚给抱住了。
“吾儿,为娘总算等到了这一日。”
她寻寻觅觅半生,总算找到了寄托。
“那,娘亲,我父亲呢”
“他,已经不在了。”花清莲说出口这句话,已经有些黯然神伤。
白羽岚聪明的不再询问,从最开始与花清莲相遇,再到此时得知自己父亲的早逝,便能猜出一二,她也不愿意去揭别人的伤痛,沉默自然是最好的做法。
而看着相拥的母女二人,叶铭庭在暗处,则是显得格外安静,他身边忽然又出现一道红色身影,嘲讽道:“你就不怕她们相认了后,义母直接将白夫人带走”
“这句话,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叶铭庭眼中戏谑,道:“莫非,你是想在我面前,给你求证某件事么”
秦羽不想承认,但相比之前的嘲讽,他现在却觉得自己才是那最该悲哀之人。
他不是不嫉妒,但终究脱不开那束缚。
“或许是,或许,只是我嫉妒而已。”在这样一个自己未来一生的敌手身前,他终究是承认了。
他看清了这样一幕后,便转身离去了。
叶铭庭若有所思。
离去的秦羽,愈发黯然,小童子接过他手上红纸伞,颇有些愤愤不平之意,道:“教主,这次真是有些过分了,她怎么能这样强加给公子。”
公子从幼年被抛弃,到被花清莲收养,但花清莲一直是给他无止尽的训练,丝毫的亲情,都会让公子心情好上许久,最终却还是为了白羽岚,把公子当做奉献品。
“义母所做,定然是有道理的。”秦羽黯然半晌,立马就转换了神情,一如往常。
“再者,自幼被义母教导这一身武艺,以及这一条命,都是义母所赐,我自然要回报给义母的。”他这般自嘲道。
这一生,都是在为别人而活。
他手持那红油纸伞,纵然没雨,依旧这般撑着,走过了这烟青色的谷底。
身形之间,宛如鬼魅。
身在人间,心在鬼蜮。
白羽岚回去的时候,便瞧见了叶铭庭正在房门前等她,她眼眶还红红的,还没从先前那种感动的状态里走出来。
叶铭庭用手擦了擦她的眼角,好笑道:“夫人怎的这般容易动感情还是一如以往啊。”
白羽岚用手圈住叶铭庭的腰际,也不管他身上哪里又是重伤,便将头抵在他的胸膛,闷声闷气道:“便是这般性情。”
“夫人重新找到了家人,为夫自然高兴,只是夫人,这般重感情,为夫只一个担心,肉食哪一日,被最亲的人背叛了,那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