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歌眼中升腾起无名的火,既心疼季如玉的佯装坚强,又生气季如玉的脆弱不堪。
“究竟是怎么回事”
季如玉不言不发,就那般坐着,任由泪水肆意。
也只要在凤九歌的面前,她才可以让自己哭的这般伤心。
“只有太阳能够治愈好黑暗中的伤疤,你若是把他藏起来,这辈子都不会好了,你真的以为时间可以治愈他吗”
季如玉浑身一愣。
这些年,她把这些事情藏在心底,父亲在的时候,谁都不敢提,她也从不知道,当伤疤再一次裸露在众人面前,被撒把盐的感觉有多痛。
丑闻。
她此生最珍惜的温暖,被他们这么轻飘的称之为丑闻。
看着眼前的凤九歌,这个为了她也可以奋不顾身的人,季如玉不知道自己鼓足了多少勇气,这才开口。
“好,我告诉你。”
“五年前,我外出游玩,路上遭到追杀,我带着的所有奴仆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圣痕累累,苟延残喘。就在我以为我死定了的时候,我被人救了。”
“她叫如轻,是一个女装男装的姑娘。”
提起她的时候,季如玉眼中划过了一抹温暖,融化了那眼底的寒冰和愧疚。
你看,让你伤心裂肺的人,也曾经让你温暖如春。从此以后,连回忆都时痛时暖。
“一开始,我的确不知道她是女子,之觉得这个男子生的极为好看,只是后来,我回了逍遥阁之后就不曾联系了,再见的时候,她一身狼狈,在回去逍遥阁的必经路上等我,要我带她入阁,要我帮忙救人。我救了,我给了丹药,给了人力,我帮他救了,他说要呆在我的身边报恩,这一待,就是三个月。这三个月,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我日也是她,夜也是她,连做梦都是她,我发现了之后,就大着胆子去跟她表白,她很震撼,极为震撼,被逼无奈,她只好告诉我,她是女子。”
季如玉突然抬头看向凤九歌,“你知道吗那一刻,我死的心都有了,心碎了一地,我发现我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可是,更让我绝望的是,即便我已经知道了她是女子,可我还是忘不掉,那个时候,我真的从未有过的厌弃自己。”
凤九歌心头一痛,她知道,就算是在现代,对这种事情闲言冷语的还不少,更别说在这礼仪大为天的古代。
即便是已经猜测到下面的走向,可当凤九歌知道的时候还是震惊不已。
“她死了,他们想要看我的笑话,就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爹,透漏给整个逍遥阁的长老们知道,我爹气的提剑就要杀了我,可我终究是他的女儿,他没舍得,本来,如轻可以平平安安的离开逍遥阁,可以有的人,偏生不让我好过,给我下了药,和如轻关在一起,九歌,你知道吗当时我父亲看我的眼神,一片荒芜,就像是突然干涸的绿洲,满满龟裂,碎成渣滓。”
“这一次,事情闹得更大了,几个长老在一旁煽风点火,父亲不得不惩罚我,可如轻,她却是突然间撞上了父亲的长剑,跪着乞求,乞求我父亲原谅我,她把所有的责任全部都算计到她自己的头上,把我撇的一干二净。也正是那一刻,我知道她一直都在口是心非,那一刻,我知道她心里有我,可我却再也见不到她了,我昏迷了七天七夜,醒来的时候,他们说如轻被送了出去,好生安葬,可却死都不告诉我她葬在了哪里,从那以后,我连父亲都恨上了。”
凤九歌眼中快速的划过了一道异样,一闪而逝。
季如玉哭红了双眼,眼底的愧疚几乎弥漫了她的水眸,“是我的错,都是我对不住她,她根本没有一点错的!为什么一定要逼死她”
季如玉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一个意念当中,她有些崩溃,抓住自己的头发不敢抬头看凤九歌,她怕,怕凤九歌从此以后讨厌她,离她远远的。
“如玉,永远不要把自己的伤疤藏在没有太阳的地方,其实说出来,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难,不是吗”
季如玉抬起红肿的双眸,声音有些颤抖,“你,不讨厌我”
这一刻,周围寂静的连风都消失了,季如玉眼中是满满的骐骥,她希望能够从凤九歌的嘴里听到自己想要听的,可她又怕,怕凤九歌眼中流露出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