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芍药抬眼,看到萧铁山进门,对伙计说道:“行,现在就上菜吧。”
伙计点头,并没有马上离开,方芍药会意,从荷包掏出一块碎银子,作为打赏。
出门在外,一定要大气,在东祥酒楼这样的地方抠门,只会让人看不起。这是道上不成文的规矩。
“夫君,你来了!”
门口有响动声,方芍药抬眼一眼,当即站起身给萧铁山倒茶,发觉自家儿子有点不情愿。莫不是父子俩闹矛盾了
小多余转过头,不看萧铁山,哼,爹爹让他今晚去孙家,非说要给娘惊喜。
有什么惊喜,非得避着他这种被人排挤的感觉很不好。
“你想让你娘开心吗”
萧铁山使出杀手锏,小多余还是屈服了,娘对他特别好,他想让娘开心。所以,他才同意今晚给二人腾地方。
白牡丹的戏还没开场,已经有不少人开窗户等待。那些高门人家,时常来东祥酒楼吃饭,所以此行只为听戏,对饭菜倒是没期待。
只给一桌上菜,后厨的速度快多了,许是之前白牡丹交代过,也就约莫一刻多钟,若干伙计端着托盘鱼贯而入。
“贵客,请您用膳。”
走在最后的伙计,做出请的手势,之后恭敬地退出。
桌上正好十个大菜,十全十美。
“可是,哪道菜才是招牌”
方芍药举起筷子,犹豫着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京都第一楼,名副其实,虽说当初打压何大姑家酒楼的手段过于恶劣,不过,在商言商,恶性竞争一直存在,东祥酒楼稳坐第一的宝座,招牌必不可少。
“京都人讲究饭前先喝汤,娘子尝一尝榛鸡汤。”
京都周围不产榛鸡,这道菜,是东祥酒楼一大招牌,差不多是最贵的一道菜。
从北地山上打下榛鸡,保证其鲜活,从北地运往京都,这个过程中不能死,否则没几日就臭了。
榛鸡运送来,脱毛去内脏,高汤煮熟,不需要任何调味料,保证汤的原汁原味。
“劳民伤财啊!”
方芍药感叹,一路从北到京都,走了一个月,她水土不服,更别提娇弱的鸡。
走这一趟,人力,物力,财力,花费不知多少,榛鸡汤贵点,也应该。
她用勺子舀了一勺尝味道,随即不住地点头。
跟着何大姑学习一段时间厨艺,方芍药总结出一个规律。小厨子总是想做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而超高手艺的大厨,想的是还原,让食材散发原始的味道。
“今儿是咱们运气好,榛鸡不好养活,所以,东祥酒楼也不是时常有的。”
萧铁山解释得一清二楚,方芍药受教,自家丑夫不简单,好像什么都知道一点。
“夫君,榛鸡汤当属一绝,就是名字难听点。”
也不能说是难听,太过平常。听不出高大上的感觉。
萧铁山眉心跳跳,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说起这个名字,其中还有一段故事。
榛鸡汤,本名为飞龙汤,文雅又豪迈,高高在上。然而某人来东祥酒楼用膳以后,对飞龙汤极其的不满。
飞龙,炖汤了,啥意思是在讽刺当今天子吗
于是,那次之后,东祥酒楼灰溜溜地改名,榛鸡就是榛鸡,鸡上天也做不了飞龙,欺骗消费者。
方芍药:“……”
其余的菜,东祥肉,无为熏鸭,玲珑玉心,佛手白菜等几样菜色,荤素搭配,的确可做为上等的席面。
东祥肉和东坡肉差不多,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味道好。但是若对比起来,还是何家祖传的砂锅白肉更上一层楼。
十个菜,分量都不太大,一家三口吃得剩下残羹冷炙,伙计准时地撤盘,备上茶水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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