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郭斌还是没能在颍川待太久,在将郭嘉送上南下交州的楼船后,他连回阳翟的功夫都没有,便带着几日前赶回颍川的五十铁卫北上洛阳去了。
因为交州各民族混合杂居,汉人、南越人、占人,势力交错而复杂,如今又是正值林邑国主被擒,林邑国可能兴兵北上报复的当口,几方势力犬牙交错,情况极为复杂。因此,郭斌始终放心不下郭嘉的安全问题,便干脆将管亥派到了他的身边负责郭嘉的安全问题。管亥话不多,为人也颇刻板,缺乏创新能力,灵活机变也稍有欠缺,可他最大的好处就是为人耿直。是的,极其耿直。
只要是郭斌吩咐过的事情,管亥都能不折不扣地完成,虽然基本不会有什么超出预期的惊喜,可单单这份稳重,便使得郭斌对他极其放心。再加上他曾随着郭斌南下交州,对于当地情势也算是了解,派他去保卫郭嘉的安全,那是再合适没有了。
依照郭斌原本的打算,除了何曼先期带过去的二百人外,还会有一百人随着郭嘉南下。可是他愣是临时又加了一百特种士兵。这些特种士兵原来都是混迹江湖的好汉,经过一年多的训练,已经成为一支极具纪律性,战斗能力和装甲水平均极高的部队,他们作为郭嘉的护卫部队,优先装备了锁子甲和皮甲,并携带了一百把新近研制出来的元戎弩及其配件,自然还有足够的特制箭矢。
可以想象一下,在如今冷兵器作战的时代,这些武艺高强、能够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既装备了轻便的锁子甲和皮甲,大大加强了防御力,更有元戎弩这种仿佛突击步枪一般射速极快又威力巨大的大杀器傍身。有了这么一支远超这个时代的极强武力作为保障,想来郭嘉便是深陷数万大军的围困中,想要走脱也没什么压力。
在临走前,郭斌曾单独吩咐过管亥,道:“中正,你此番南下的任务便是护卫小弟安全,其余事项皆可不问。”顿了顿,沉声道:“若是实在事不可为,你可不顾小弟的命令,带了他突出重围。”后面这句话,也就是管亥这个从一开始便跟着郭斌的铁杆心腹,若是换作其他人,郭斌是不会这么说的。
除此之外,郭斌自然也要对第一次远离家乡,独挡一面的郭嘉千叮万嘱。他对郭嘉道:“此番南下,既然要独掌方面大权,便再不是小孩子了,没有个表字也不方便与人交往。所谓百善孝为先,你的表字便叫做奉孝吧。”嘱咐完了这番话,郭斌犹豫了片刻,方低声道:“小弟,你此去是首次独掌方面大权,心中却不必有太大负担。若事情可为,你便好自为之;若事不可为,你便回来。做兄长的自能保你一世平安。”
郭嘉听了,心中感动,红着双目,狠狠地点点头,便转身登船了。
楼船开动,自然又会引起码头内外的一片片惊叹声,可郭斌心中某块柔软的位置却似乎被狠狠地揪住。犹豫了一下,他撕下袍脚,拿起笔墨,泼墨挥毫,一首唐代诗人孟郊的《游子吟》一挥而就。
他将袍脚栓到箭上,取了黄忠的强弓,策马沿江奔驰,待赶上那楼船,张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那带着袍脚的箭矢已然钉到了楼船上。幸亏他神力惊人,内家功夫又有了一定的根基,才能使得动黄忠的强弓,否则这箭矢便要掉落江中。届时,众目睽睽之下,那可真就是丢尽了脸了。
郭嘉将袍脚展开,却见上面写道:“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
报得三春晖。”想着临行前,母亲刘氏的谆谆教导,便是以郭嘉的年轻人心性,也不由得热泪沾襟。
不过,郭斌所以北上,为的却是另外一桩事情。
郭嘉刚刚离去,戏志才当日便收到消息:“司空杨赐病逝。”
听到这个消息,郭斌却再也坐不住了。想到当初杨赐的慈和与关照,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进京参加他的葬礼,便是因此犯了朝廷的忌讳,他也顾不得了。
因此,郭斌便正好打着护送林邑国王范熊进京的幌子,率领手下五十铁卫往京师疾驰而去。郭斌和铁卫们骑惯了马的,尚没什么,却苦了一贯养尊处优的林邑国王范熊。高大健捷的马匹在岭南本就是稀罕物,这个范熊又并非马上得天下的雄主,这一番加急奔驰,他如何能受得了可是郭斌却不管那么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