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帝扶住门框的手狠狠一收,微微扭头应了一声:“好生修养……”
不知是仅存的那一点良心作祟还是怎么,赵帝顿了好一会儿才安慰似的开口,像是因为怜悯施舍给街边的乞儿一颗自己无比嫌弃的皱巴巴的糖果似的:“听闻你师兄过几日会路过平阳,朕让他进宫看看你!”
阿宁看着赵帝的背影,眉头微微拧了拧,然后才谢了恩:“谢父皇!”
九月初六
距重阳还有三天,赵宫一向注重节庆,早早便差人准备着了,各宫进进出出都是忙碌的人,这几日天气也出奇的晴朗起来,转起来的人带着空气都有一层薄薄的热,只有阿宁,躺在院子中央的藤椅上,盖着一张薄毯,安静的晒着太阳,好像一切都跟她没什么关系。
太阳柔和的光洒在阿宁脸上她病后初愈的脸带着白皙的通透感。
这几日,唯一让阿宁舒心的便是小蓉的办事能力,她甚是得力的让阿宁失忆的事人尽皆知,就连太医都被赵帝叫过去问了好几回话。
见阿宁似乎是睡着了,伺候的宫人太监聚在墙角开始窃窃私语。
上阳宫以前本就没规矩,赵安宁以前也不守规矩,所以下人说闲话的时候也没怎么避嫌。
只是这一次,阿宁躺在阳光下,闭着的眼猛然睁开。
小蓉听到她的唤声,赶紧上前。
阿宁依旧仰面躺着,眼睛随意的盯着上空那朵白色的云,与刚才那个睁眼的动作截然不同的是,接下来这句话她问得很是随意:“你们方才在说什么事”
小蓉本想推拒,可是想起近日来阿宁的样子,不敢再悖逆她的心意,思索片刻才小声开口:“方才我们在议论,卫国派来和亲的那位郡主!”
“和亲郡主”阿宁漫不经心的问,藤椅“吱嘎……吱嘎”有节奏的慢慢摇着。
“是!”
“卫国来的”阿宁问。
“是!”小蓉回答。
“那位郡主如何了?”阿宁语气里是病恹恹的,听不出丝毫兴趣,仿佛只真的只是随意一问。
“那位郡主在大婚前一夜失踪了!”
阿宁似乎愣了片刻,随即“噗嗤”一笑,语气突然嘲讽起来:“赵国的王府窝囊到这地步了?连个人都守不住!”
这话也就阿宁敢说,小蓉却不敢接。
所幸阿宁也就随意抒发一下感情,并未一定让小蓉开口附和,稍许阿宁才又问:“找到了吗?”
见阿宁没有要为难自己的意思,小蓉暗暗松了一口气:“未曾!据猜测,那郡主多半是殁了!”
“为何”阿宁不知是来了兴趣还是顺口一问,反正话语里听不出情绪,躺在藤椅里的姿势也没有什么变化。
“据说大婚前一夜,夜闯信王府的是一伙江湖采花贼,而被劫走的那个郡主据说长得一张倾城之貌!”
小蓉适可而止的住嘴,已经说到这一步,再说其他都是多余,说话是门技术活。
“礼成了吗”
小蓉摇摇头回答:“并未!”
“堂还未拜,和亲郡主便死在我们赵国,不怕卫国那边,心存芥蒂”阿宁不知是觉得冷还是怎么,她将原先盖到胸前的毯子向上拉了拉。
经阿宁这么一说,小蓉也不藏着掖着了:“原先陛下也担忧,差了信王府的亲信亲自到卫国庄府去送信赔罪……”说到这儿,小蓉轻蔑的笑笑:“谁知那卫国那边竟然连人都不遣一个来……那郡主娘家只独独带了句话,说既嫁到赵国,便生是赵国的人,死是赵国的鬼……你说天下哪有这样的父母?”
阿宁看着天空的脸上,突然轻轻的笑了笑,很淡也很冷。
“大概是那姑娘……命不好!”阿宁随口说了一句。
小蓉甚是有感触的接了话:“谁说不是呢!国不要她,连家也不要她”
许是云过之后,阳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