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月不怎么喜欢吃蜜饯,更喜欢嗑瓜子,两齿微微用力一磕碰,咔嚓一声瓜壳碎裂开,露出里头厚长饱满的瓜子仁,舌尖轻推瓜壳,叼出瓜子仁咬开,满嘴醇香。
看美人嗑瓜子也是极为赏心悦目的。
邵珍自小看惯了美人,又喜欢跟在容貌拔尖的豫王身后跑,养成了极其刁钻的口味,对于那些跟普通人比起来长得出挑,但又谈不上极其精致秀丽的都看不上眼,所以她喜欢来找沈碧月,很大一部分也是托了沈碧月有一副好皮囊的福。
“那个穷秀才自以为长得好,跟皇叔一比简直就成了那地上的灰,也不能这么比,皇叔生得那是真的好看,知道我拿去比一个穷秀才肯定要打我的,还是拿温尚书来比,就足够自卑死他了。”邵珍托着下巴看沈碧月嗑瓜子。
沈碧月被这么盯着倒也没有不自然的神色,前世参加过大大小小不少的宴会,多少人在底下悄悄关注她喝了几口茶,啃了几口果肉,又夹了几筷子的菜,仪态有没有不规矩,礼数有没有失分寸,数百双眼睛将她盯得牢牢的,一点失误都不能有。
她连着嗑了两个瓜子才停下来,手指轻捻,“那秀才后来怎么样了”
“你问那个秀才”邵珍皱起眉头,“记不太清了,那时候好像是冬天,虽然上半身穿了衣裳,可下半身完全没穿,差点就没被冻死,路过的妇人还敢睁眼看,年轻的姑娘们就没那个胆子了,尽管好奇,但怕看了会被人说闲话,其实我也想去看个热闹的,可惜等我知道的时候那人已经被抬走了。”
“他的家人抬走他的”
“都说是穷秀才了,孤身赴京赶考,家里人压根就不在城里,不过是瞧见了姑姑的美貌,这才生了觊觎之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我说他那模样虽然比普通人生得好些,但还是比姑姑夫差了一些,姑姑没动怒已经算好的了。”
菱花站在桌边面不改色地收拾着满是瓜壳与蜜饯核的盘子,像是完全没听见一样,虽然两位主子说话完全就没顾忌她,但她还是缩着耳朵,默不作声地收拾完就出去了。
这些闲话就不是她一个丫鬟能听的。
邵珍忽然叹口气,“感觉姑夫一走,姑姑就像是变了个人,以前她很温柔,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现在倒是跟以前的皇叔越来越像了。“
沈碧月听得很认真,“以前难道豫王殿下以前不是现在这样”
“当然不是,皇叔以前凶残极了,动不动就断人手脚,要人性命,不分青红皂白给人找麻烦,阴晴不定的,特别难讨好,现在感觉比以前要好说话多了,简直能用平易近人来形容。”邵珍那表情仿佛用平易近人这个词来形容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她说着还笑眯眯地朝沈碧月挤眉弄眼了一下,“都是你的功劳。”
沈碧月回想初次与邵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