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将沈府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沈碧月,没有遗漏一丝细节。
沈碧月斜倚在小榻边,用手抵住额角,一边听菱花说话,一边静静打量着这个住了有一段时日的屋子。
“仅仅送了三根断指过去,看来祖父还是有些忌惮张家的,也罢,只要能给张玥一个教训,要不要她的性命也在其次。”
菱花说:“魏国公还是不愿见他们,老夫人中毒一事也一并推到他们身上,张伦方才已经带张玥回去了。”
“他们现在就是最好使唤的替罪羔羊,不推到他们身上,难不成还要费心费力再去找凶手出来吗祖父也不傻,张家不愿认罪,那就只能自己去找凶手自证清白,在沈家出的事情自然从沈家内部查起,那么势必会动用到在沈府的眼线。”
“所以张家也知道,不损失这些眼线,魏国公是不会消气的,凶手要找,眼线也要拔,这回魏国公捡了个大便宜,张玥真是闯大祸了,就算无性命之忧,也逃不过族人的惩戒。”
“这不是挺好的吗”沈碧月轻轻拨弄手指,笑意浅浅,“也省得她太闲,总惦记那些不该她惦记的人。”
只是经过这件事,张家跟邵衍算是撕破脸了,张玥和安行一事虽是张家犯错在先,就算张玥再怎么纠缠邵衍,他明面上都还是张家的血脉,本就不该帮着外人对付本族人。
有些事情他不愿说,不代表她查不到。
“菱花,你先下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是。”菱花看了眼沈碧月,她已经起身转去内室了,便自觉退了出去。
沈碧月走到床边坐下,过了一会儿,推测着外头已经没人了,这才又走到窗边,手指轻敲窗棂。
敲过三下,外头也同样响起三声敲击。
她打开窗,一道黑影倏地滚进来,悄无声息落在她跟前。
“小主子这几日去了豫王府,小人不敢跟随,主子就命小人在沈府等着。”
“辛苦你了,你待会儿给外祖父递信,就说明日挑个时候,我要见他。”
同样是夜,一道细瘦的人影悄悄溜出沈府,那人的速度不快,行迹鬼鬼祟祟的,刚消失在夜色茫茫的街头,三五成一伙儿的人也跟着从沈府溜出来,绕过巡查街道的兵卫,直朝着前头那人逃离的方向追去。
借着夜色的遮挡,那人形单影只地一路逃窜,很快就到了一处小小的宅子前,轻扣门板,里面立即将门打开一条缝,将人给放进去了。
过了约莫两刻钟,紧跟其后的一伙人也出现在宅子前,他们并未立马冲进去,而是在四处转悠了一圈,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站在先前人影消失的宅前。
他们没有敲门,而是不约而同地爬上了不算很高的墙头,一个接着一个翻进去,当天晚上,住在隔壁的街坊邻里都听到从那处小小的宅子里传来的阵阵呼喊与尖叫声,这阵动静很快就引来了巡逻的兵卫,他们腰间挎刀,一脚踹开门板,瞬间就将里头的人都制服住。
月色渐渐游移,错过宅子里凄惨的景象,朝着空无一人的街上挪去,石板凹凸不平,残影斑驳。
第二天早上,沈碧月如愿睡到了自然醒,菱花进来伺候她洗漱,她还拥着被子,眯着双眼有些犯迷糊。
洗漱过后,菱花让人去端早饭过来,自己则帮着她换衣,梳头,沈碧月昨晚睡得沉,没怎么翻动身子,柔顺的长发仅仅是有些杂乱,梳齿一顺就到了底。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