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岐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事关沈府两位姑娘的清白,若是殿下知道些什么,还请据实已告,老臣定当感激不尽。”
“国公爷,这件事情您可问错人了,南阳一个小丫头片子,成日就知道拿鞭子抽人,最多也就会一手言行逼供的本事。”
邵衍说得这样明白,沈岐哪里还能不懂,当下就说:“豫王殿下,老臣虽然已经不问朝中政事,但为官几十载,对江山社稷,对陛下还有殿下仍旧忠心耿耿,还请殿下看在老臣的这份忠心上,不要为难于老臣了。”
“国公爷这话从何谈起,孤何曾为难过国公爷了,只是孤的确对你们沈府的姑娘很感兴趣。”邵衍缓缓站起身来,姿态慵懒而随意,往前踏了两步,厚实的靴底准确无比地踩中沈碧燕的另一只手。
这一脚踩下去,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只是这一声远远没有上一声来得响亮,她已经疼得失去了力气,脸上涕泪横流,身体微微抽搐,这一幕看得在场的沈家人心惊肉跳的,见豫王嘴角含笑,却面露煞气,仿佛被踩在地上的那个是自己,一个个都垂下了眼眸。
疼痛到极致就变得麻木了,沈碧燕一边大口抽着气,一边求饶,“殿下,臣女说,臣女什么都说,是有人潜进庵里,告诉臣女的,说沈碧月买通人害我,要让臣女永生永世都困在庵里,回不去沈家,做一辈子的尼姑。”
邵衍挑起眉头,淡笑道:“区区一面之词,就能驱使你上沈府告冤果真有趣,可惜孤不信,便是普通人家的傻姑娘,也没你这么蠢的,说实话。”
靴底轻轻一碾,沈碧燕便觉得手骨上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忍不住呻吟了两声,待碾压的靴底稍停,她才继续说:“他们愿意帮臣女报仇,只有一个条件。”
“别说,让孤猜猜。”他眸光一凝,望向沈碧月,目光漆黑而深邃无比,仿佛夜幕里最浓烈的一片云雾,轻轻一卷就能将人吞噬干净。
“若是能够成功将沈碧月赶出沈府,就要将人交给他们,是不是”
沈碧燕没点头,也没应话,只是沉默,但沉默足以说明一切。
邵衍微微颔首,“看来对方是冲着你来的,沈姑娘,作为沈家的姑娘,你非但不讨喜,仇家还很多,当真是一众贵女里的典范。”
这可真算不上是什么夸奖,就连沈岐因着这话脸都黑了一半,沈碧月只是轻轻看他一眼,便将头低下,并未回答。
“这么快就招了,没意思。”邵珍一直保持蹲着的姿势,双手捧着脸颊,长鞭就贴在耳边,笑眯眯地说,看在沈碧燕眼里宛如要人性命的女罗刹。
当着人家亲属的面对其严刑逼供,这天底下敢做出这种缺德事的,怕是也只有这对叔侄了。
“这件事,则哥儿知情吗”沈岐问。
“二哥哥恨不得将……将其千刀万剐,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沈岐叹了口气,侧过身子,不再看沈碧燕,直接唤人进来将沈碧燕拖出去,至于怎么处置,将人交给甘老夫人就是了,沈庭则那边也是如此,只将实情告知甘老夫人,由她去做主。
就像沈碧月当年被流放丰水州一样,这些后宅内事,还得由她来决断最为合适。
甘苓看着沈碧燕被拖走,便知道这件事已经结束了,正想告知沈岐一声,就和沈碧欢离开这个压抑又恐怖的书房,就听邵衍在她之前开口说:“国公爷,您这下又欠孤人情了。”
沈岐眉头抽了抽,抓紧时机表忠心,邵衍有些不耐,抬手就制止了他,“别总说这些没用的东西。”
“殿下,老臣并非阿谀逢迎之人……”沈岐继续说着,瞟见邵衍又重新坐了回去,漆黑如墨的眼眸一抬,开始打量起屋里仅剩的两位姑娘,便瞬间噤了声。
豫王这是想做什么
沈碧欢受不住他目光那么炙热的打量,垂下头,面色如常,隐在发丝间的耳朵却微微泛红,只是无人瞧见,沈碧月平静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姿态分外恭敬。
甘苓在边上瞧见豫王的眼神,心底一阵发慌,那代表了什么含义,她很明白,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永远都是那么直接又裸。
莫不是豫王看上了哪一个,这可不好了,有了沈碧月与豫王不和的经历在前,在甘苓心里已经率先认定沈碧欢是先被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