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月接过请帖,上头写的明明白白,六月二十四,下午申时,约于城外十里梅林。
“怀王妃怀王还未娶正妻,区区一个侧妃怎么就成拥有正室之名的王妃了。”
听她这么说,墨笙愣了一下,“可是来送请帖的人,分明说的就是怀王妃,我还以为……”
沈碧月淡淡一笑,“怀王府上多的是妾室,唯有正妻一位迟迟没人,只是从府内争到了府外,这模样未免有些难看了。”
墨笙这下听明白了,“怀王那样谨慎的人,怎么能容许后院的女人不识身份,坏了礼数呢这样今后还有什么女人敢嫁给他当王妃。”
“傻姑娘,他是怀亲王,嫁给他便是嫁给荣华富贵,先不说他的近况,起码在此之前他是最受陛下重用的皇子,有机会与太子一较高下,以后的事情可说不准,多的是人想将宝往他身上押。”
“那样的人家,嫁进去定然没好日子过,真不知道那些大家闺秀们都在求些什么。”
沈碧月晃晃手里的请帖,“求的自然是这个。”
墨笙疑惑。
沈碧月将请帖的一角往墨笙的头顶上敲,“自然是怀王府的殊荣,富贵险中求,她们现在看到的,只有这位怀亲王光辉的未来,一个个都做着皇后梦呢。”
那请帖虽然硬,但沈碧月没怎么用劲,敲了也不疼,墨笙摸摸头,“那姑娘要去吗”
“既然已经收下了这份请帖,自然是要去的。怀王府里的妾室们虽然喜欢闹腾,但也只限于王府后院,没有主子的命令,不敢随意在王府外头惹是生非,向来都是很低调的,这一次能邀请我,定是受人指示,但那一声怀王妃的称呼,却不是她能担得起的,兴许只是她给我的小小警告。”
她将请帖丢回给墨笙,唤了菱花进来,吩咐道:“你去告诉祖父,怀王妃三日后邀我赏花。”
菱花去了,很快就回来禀告:“国公爷说他会帮姑娘请半天假,让姑娘安心赴约,还让姑娘记得将面纱戴上,省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沈岐也和沈碧月想的一样,这一张请帖送过来,兴许有怀王在背后授意,但揣测怀王的目的,沈岐与沈碧月所想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
沈碧月听到沈岐传回来的话,不禁觉得好笑,看来沈岐到底还是担心的,虽然在女院的时候,豫王对她的容貌恢复并未说什么,但他还是掩不住心慌慌,就怕那位爷留有后招,还是让沈碧月低调一些为好。
连着三日,邵衍都遵守承诺,没有来找她,也不出现在她面前,仿佛整个人失踪了一样,或许也是不想见她。
沈碧月这边松了口气,豫王府那边倒是人心惶惶,暂且不说天风和其他人,被气得最厉害的就是玄衣,作为邵衍的随行府医,实在看不得人这么糟蹋自己身体的。
挂念那个丫头,主动去找她也就算了,竟然还搞了一手的伤回来。
还好他有自知之明,一直不去看手上的伤,尽管浓厚的血腥味已经隐隐在勾动他体内的病发作,但他意志力向来坚强,强行撑着意识回到府上,连避寒的大氅都没了,单薄的一身玄色袍子,勾出清瘦的身形。
大食还记得那天夜里她抱着雪球,远远看见天风将邵衍扶进房里去,那副画面怎么看都觉得可怜,后来她隐隐听到了一些内情,顿时感慨上心头。
主子想要女人,哪个不是勾勾手就过来了,偏生他喜欢人家姑娘,还要折腾人家,现在被人家反折腾了,该说自作自受呢,还是自食苦果呢。
“雪球,主子这回算是遇上克星了,但好歹府里终于能有个主母了,不怕王府断了香火。”
雪球懒懒趴着,双眸冷漠地眯着,连喵呜一声都不愿意。
大食用力哼了一声,“你就嘚瑟吧,等到主母进了府,你就不是主子心目里头的最爱了,不,你现在已经不是主子的最爱了。”
雪球依旧不屑看她一眼,要不是看在好吃的都由她帮着准备,它都打算直接用屁股对着她了。
大食才没理会雪球,犹自想着自己的事情,经过细细的一琢磨,她越发觉得自己想得十分正确,心头砰砰直跳,愈发期待起那位沈姑娘来了。
上了半天的课便回了沈府,为赴怀王侧妃的十里之约做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