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汤的勺子一顿,小昭状似不经意地说笑:“难不成也和我一样来寻亲吗,如果是,那就太巧了。”
“不是,她好像只是来看望朋友的,具体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听人说的,就是刚刚来的那两个人。”
“他们的话可信吗”
“现在或许不太可信,但他们之前还不是这样的,信都县出事之前,他们都挺老实的,经常会和相公一起去县外的溪边打水捕鱼,见到我也叫嫂子,后来跟了何先生,人就慢慢变得浮躁起来,说话经常都是用吼的,不过碍于以前的交情,他们偶尔还是会到家里来坐坐,就是那时候听他们说起的,再往后就很少过来了。”
小昭试探着问,“嫂子,他们来这里坐坐,应该不是单纯来喝茶的吧”
“你怎么想得这么多,不过说得还真没错,他们那时候已经开始劝说相公也去何先生那边帮忙了,但是被相公婉拒了,今天还是头一回听他们说得这么直白。”
“如果我被他们抓走了,会死吗”
妇人一愣,“这个,我也不晓得,不过听说闯进这里的外人都被送去一个地方关着了,何先生他们对外人没什么敌意,唯一针对的就是县衙里的人。”
“那个何先生还真忙,既要留神对付县衙的人,还要看管我们这些外乡人,我看把县令拉下来也好,换他上去做,这样大家应该也不会有意见了吧。”
妇人被她逗笑了,“说什么呢,这一县之令哪里是说当就能当的,不过何先生也算是尽职尽责了,他本来就不是信都县的人,县里出了事,他大可以离开,反正凭着他培育的阿芙蓉,到哪里都能赚上一大笔,偏偏留下跟我们一起闹腾,虽说很感激,却也着实让人吃不消。”
“何先生是从哪里来的呀,听嫂子这么说,他好像很厉害。”
“何先生从来不对人提及自己的来历,所以外面有很多关于他身世来历的传闻,都是大家私底下猜测的,不过我也觉得他一定不是寻常人,不然怎么能够培育出那么厉害的阿芙蓉,还能在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生死攸关之际站出来,替我们做主抱不平”
小昭从妇人的口中听出了些许敬佩与感叹。
“何先生确实是个好人,但是嫂子,别怪我说实话,我觉得这样闹下去不是办法,既然都说是县令害了人,为什么不先找到他害人的证据,直接上知府告他呢。”
“小昭,你的年纪尚轻,不懂何为官官相护,大家早已经对官府失去信任了,而且何先生说过,既然县令敢做出这种事情,还能对外传出那些足以颠倒黑白的事实,定然早就把证据都销毁了,不可能还留在身边等着我们去偷。”
小昭摇摇头,明显不认可这个说法,“所以你们就这样每天闹腾吗他们窝在县衙里头不出来,你们还能这么长久耗下去吗上头迟早会知道这件事,到时候派兵过来,再听县令胡言乱语一番,把你们当做乱民镇压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会的,虽然我们没有跟在何先生那边,却也知道他们的动向。”妇人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一下,“如果事情真如他们今日所说,那么他们也许已经快攻破县衙了,我们的家在这里,亲人在这里,出不去的,小昭姑娘,你还是赶紧走吧,素未谋面的亲人总归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
小昭眸光一闪,伸手握住妇人的手,淡淡道:“嫂子,别这么说,你们无心与任何一方为敌,想要独善其身,这个念头本身就是没错的,你们不能离开,是因为愧疚,并非是不想离开。”
妇人怔了一下,叹道:“你的心思通透,倒是看得我非常羞愧。”
小昭笑了笑,没说话,继续专心喝着碗里的汤,本来就是一边说话,一边喝汤的,几个勺子下去,一碗汤很快就见了底。
“小昭姑娘,何先生他们每隔三天会进犯一次县衙,隔七天医治那些犯了病的人,你进来的时候,之所以能够避开他们,或许就是碰上其中一天,他们忙得自顾不暇。”
小昭扬起疑惑的眉,不明白妇人为何突然说这个。
“明天正好是重叠的日子,他们要攻下县衙,也要医治病人,每次到了这一天,县内都会变得很乱,不说攻县的人,光是那些病人发病,冲出街上乱跑,就已经足够他们头疼的了,那时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