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窗边,两人对坐,中间隔着一桌棋盘,黑白棋子相互对峙,正好到了势均力敌的局面。
“可惜了,屋里怪闷的,若是开了窗,还能看看景色。”
“没人逼你留下。”
“你对我越来越无情了。”
她轻垂眼眸,落下一枚白子,局势立马逆转过来,周围包围着她的一小片范围的黑子在此刻反倒成了累赘。
“我什么时候对人留情过”
他淡淡落下一枚黑子,位置很巧,既阻挡了她的攻势,又能在瞬间反攻。
“你这样的女子,即便为奴为婢,也必定要搅得府里极不安生。”
“什么话都被你说了,好是我,坏也是我。”
“我从未说过你好。”
沈碧月撑着下巴,水眸轻眨,“这倒也没错,我也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墨笙在外面敲门,“姑娘,问瓷姑子回来了。”
“知道了,马上就来。”她下了榻,回头对他说,“可惜了这一盘棋,要不你自己接着下”
他也撑着下巴,歪着头说道:“那个人就是你要找的”
上回孟威的那封来信被他抢走后就再没还回来,上面的内容他看过了,自然也能推断出来她现在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她点头,“是他,我去了,你待在这里,别出去惹事。”说完就出去了。
邵衍撑着脑袋,面无表情地用手指轻轻拨弄着棋盘上的棋子,很快就把下到一半的棋局拨弄得一团乱,想起自己方才说过的话,眼底便泛起一阵暗沉。
他从未说过她好,不是真的不好,而是她的好都给了别人。
兰奇就站在问瓷的身后,穿着府内小厮的衣服,一身臃肿,本来人就长得高大,这下倒显得整个人更加壮实了。
“国公爷答应了姑娘的要求,直接让婢子将人带过来了。”问瓷说。
沈碧月笑着说:“辛苦你了。”
“事情已经办完了,若是大姑娘没有其他的吩咐,婢子就先退下了。”
“墨笙,送问瓷回去休息吧,今天真是辛苦她了。”
沈碧月的话让问瓷微不可察地皱了眉心,但她什么都没说,转身便走了,墨笙看了兰奇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你就是祖父口中的那位兰大夫”
“小人名叫兰奇,就是个浪迹江湖的野人,哪里称得上什么大夫。”兰奇也打量着沈碧月,眼神虽然放肆,却并不让人觉得讨厌,反而觉得他的眼神越发深邃,正正经经地看起人来都会让人感觉到一阵害羞。
“进去说话吧,这里太冷了,菱花,去备茶。”
沈碧月屏退左右,请兰奇上座。
兰奇好奇地左右看了一圈,“这里倒是清净,和国公爷的居所比起来差远了。”
“祖父是这个府邸的主人,也是沈家的家主,住处自然是最好的。”
“方才走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很多院落比这个还要好,沈姑娘是嫡女,怎么就住这个破烂地方。”兰奇来了胆子,越说越没顾忌。
沈碧月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我看兰大夫的模样,也不像个能治病救人的大夫,怎么就能把祖父的奇病给治好了呢”
“我本来就不是治病的,而是救命的。”兰奇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右手轻轻捻着耳垂上的铜钱,“沈姑娘,还是不要给我上茶了,我这人嗜酒,给点酒好养活。”
“我还以为兰大夫嗜酒,只是明面上做给人看的。”
兰奇瞥她一眼,“我还真没过你这样的雇主,一般来请我过来,不说三跪九叩,怎么也得来个四拜礼,以示诚心,沈姑娘还是一直拿话刺人,听了就让人心痒痒的。”
“账可不是这么算的,与我有交易的是天泽堂,这么说起来,天泽堂才是兰大夫的雇主。”
“行了,你就是看我已经给魏国公治好了快一半,才敢这么猖狂,信不信我半途下狠手,让他一晚上立马嗝屁”
菱花进来上茶,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没等菱花给兰奇上茶,沈碧月便喊住了她。
“菱花,将茶撤了吧,给兰大夫上酒。”
菱花愣了一下,只将茶端给沈碧月,便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