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哇哇哭着,老人怎么哄都哄不住,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的手臂被蹭出了一个很大的伤口,本来就是岁数很小的孩子,皮肤又娇嫩,地面粗糙,都是砂砾尘土,很容易就会蹭破皮。
周围人的视线不断看过来,尽管大家都顾忌着他们的身份不敢出头,但那眼神分明带着谴责。
其他几名少年笑着打趣,“谢鸿,你这下可出名了,书上都说要尊老爱幼,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被称为谢鸿的少年还是有些羞耻心的,他们这么一说让他更觉得丢面子了,忍不住朝那些围观的人吼了句:“看什么看,都散开!”
小孩还在哭,但声音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响了,惊吓一过,只剩下手臂上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志,老人轻拍着他的背,给他的伤口上吹气,又着急又心疼。
“哭什么哭,不就是摔出一个小伤口吗有什么好哭的,好像老子弄死了你娘一样,晦气。”谢鸿往地上啐了口痰,伸手就要去拉小孩,结果被老人急切地挡了一下。
“谢鸿,别跟老人动手呀,要尊敬长辈。”
“就是,不过要是连一个老人家你都解决不了,今后也别在永安城里混了。”
谢鸿被说得一恼,“少废话,都给老子滚一边去!”
老人看也不敢看谢鸿那一群人,知道他们是永安城内有名的世家纨绔,整日游手好闲,就喜欢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牵着小孙子的手就要离开。
“喂……”谢鸿刚追上去一步,就被人挡下了。
老人一脸惊慌地回头看,然后拉着小孙子急急忙忙就走了。
“越……”谢鸿看着眼前的人,惊了一下,跟他一起的那几个少年也都愣了。
男人一手横在谢鸿身前,淡淡道:“你们不去棠棣书院读书,就是为了在这大街上欺负老百姓的吗”
谢鸿张了张嘴,顾忌着男人的身份,连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讪讪地垂下头。
“这都是误会,刚刚那小孩自己摔的,结果那个老头非要栽赃给我们,让我们给他赔买药的钱,实在是太无耻了,谢鸿有点生气,所以就……”一个少年辩解道,反正那两个人已经走了,事情自然是随他们怎么说就怎么说。
邵远眼眸一抬,“是吗这里是大街上,并非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是瞎子,看得清谁做恶,谁为善,你们年纪还小,或许不懂什么叫做善恶终有报。”
“您误会了,其实……”那个少年还要再争,被邵远一句话轻易堵了回去。
“言辞粗鄙,态度张狂,我都看到了,你也要说是我眼瞎吗”
那少年脸都白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噎在喉咙口,谢鸿这回是真羞愧,脸色都红了。
邵远看向谢鸿,“你的表哥丁利现在应该还在府上养伤吧,就是因为他平素行事毫无顾忌,现在才是这么一番模样,惹得整个永安城的人直到现在都在笑话他,有他在前面作教训,你怎么就不懂得收敛一点呢”
“还有你们。”他的眼神扫向其他人,虽然温和,语气却分外严厉,“你们唯一能比得过这些老百姓的就是出身,其他什么都不是,若是生在老百姓家里,你们充其量也就是街头混混,一辈子这么混着过,长辈们攒出来的家底和名声不是任你们这么挥霍的,学学沈家的公子,他也就比你们大上几岁,现在已经是陛下钦点的状元郎了,你们要这么混着过,我也管不了,只是别往老百姓身上撒气,就连陛下也会看不惯的。”
想要维持江山社稷的繁荣稳定,最重要的就是老百姓的拥护,若是没有他们,皇位也不过就是一个摆设罢了。
邵远心里很明白,可这些名门出身的少年却不懂得这个道理,只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一昧地以仗势欺人为乐。
“姑娘,那个人好仗义啊。”墨笙说。
“他可不是普通人,而是陛下的三皇子,现在已经是越王殿下了。”孙素白解释道。
“原来他就是越王,还是孙姑娘见识的人多。”
“之前曾经见过一面,便记下了,只是我记忆中的越王殿下是个很温柔的人,没有方才那么气势汹汹的。”
“要教训人,自然得拿出气势来,不然怎么压得住那群无法无天的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