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月含蓄地笑了一下,微微低头,以示恭敬。
“就算还没吃上,也要先谢过,这是应有的礼数,臣女不敢忘。”
邵庆的眸色变得深沉,“这里不是外面,只有本王和你两个人,用不着这么客气,你就是喊我一声表哥也是可以的。”
“怀王殿下请臣女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吃这一顿饭吧”她依旧用了殿下的称呼,疏远且有礼,不过微微泛红的耳尖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与羞怯。
邵庆伸手示意,“先吃。”
她拿起了碗筷,正要伸手去盛汤,邵庆主动接过她手里的碗,替她盛了起来,沈碧月猛地一下站起来,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殿下,这可使不得,我自己来就好了。”
“坐下。”邵庆沉声道,态度坚决,让人无法反驳,沈碧月只好坐下。
他盛了满满的一碗汤递给她,沈碧月连忙双手接过,还没把碗捧到自己面前,就听邵庆说:“你见到本王的时候看起来很镇定,一点也不慌张。”
她将碗稳稳地放到自己面前,抬眸看他,“殿下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臣女为什么要慌张。”
“本王是不是说过,你可以多依靠本王一些,这几天外面传的流言凶猛,本王一直等着你来。”
“原来是为了这个。”她轻轻搅动着碗里的汤,却没有半点喝的,“殿下,您现在和臣女在一起,就不怕会给自己招来什么厄运吗”
“你果然很在意那些传言。”邵庆笃定道。
“不然呢,要臣女装作视若无睹吗臣女这十几年来的委屈,可都是因为这个才会存在的,祖父和祖母也对此深信不疑,若非顾着沈家的门面,断然不会再接我回来,只怕殿下这一生也没机会见到我这个表妹。”
“魏国公他只是更偏心沈家的前途,老夫人一心向佛,对于这些神鬼之说是笃信无疑,可本王不同,本王从来不信什么鬼神,只信自己。”他的话透露出一种对于神佛迷信的深深不屑。
沈碧月轻笑道:“殿下,您位高权重,自然说得出这种话,可臣女只是沈家的女儿,做不得主的,即便今日祖母要再赶我离开永安,我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所以本王已经说了,你可以来找本王,本王护着你。”
“殿下打算怎么护我殿下虽然是沈家的外孙,这些年却很少与沈家联系,在外人看来,殿下几乎与沈家断了联系,现在突然就要为沈家的姑娘出头,这实在太奇怪了。”沈碧月将碗往旁边轻轻一推,今天这顿饭是别想再吃了,看起来像是相亲宴,也是一场名副其实的鸿门宴。
“祖父现在还卧病在床,要是知道殿下这么做,那病也许就不用再好了。”
“以表兄妹的身份自然没办法。”邵庆忽然站起身,走到了她面前,看她仰起来的小脸,说,“若不是表兄妹的身份呢”
沈碧月看着他,一双水眸清澈得如一池潭水。
“若是本王说,本王有心,也愿意纳……”话说一半,屋内忽然响起砰的一声
沈碧月的眼神忽然一变,嘴里喊着“殿下小心!”一伸手用力推开了他,邵庆没防备,往后踉跄了几步摔在地上。
“你做什么……”他不悦地皱起眉,耳边却忽然炸起姑娘那有些慌张的尖叫声。
沈碧月惊恐地指着饭桌,眼睛死死盯向别处,颤抖着声音说:“殿下,那是什么”
邵庆从地上爬起来,看过去,神色突然一凛,中年男人这时候也闯门进来。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他的眼神扫过沈碧月,在经过桌上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桌上有一道菜被打翻,一只断手正好横在盘子边缘,纤长的五指,皮肤雪白细嫩,指甲呈椭圆形,尖尖的,一看就是平日里经常保养起来的,是个女人的手,腕口处被斩断,断口处还在汩汩渗着血,应该是刚刚被斩断的。
窗户没有关紧,微敞开一条缝,正好能容纳一只手,这只断手应该是被人从外面扔进来的。
沈碧月别开视线,争取不去看那个东西,可还是忍不住捂了嘴,隐忍下满腹的恶心感。
中年男人走到窗边,侧着身子往外看,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迎面过来,还未来得及躲开,就感觉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