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一愣,就看到那人狼狈地滚过两圈,然后麻溜地爬起来往地上一跪,脸紧贴着地,一句话都不敢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身披大氅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车门处,天风走到马车边,伸手搀扶豫王踏着人凳下来。
“这么晚的天,秦大人如何会在这里”
“奉陛下的旨意,前来京兆府接手新案子。”
“什么样的案子,孤也有点好奇了。”邵衍轻笑一声,朝着李显问道,“不知李大人可否为孤解答一二”
李显有些为难,“殿下,这件案子已经交给亲府。”
“亲府定会竭尽全力去破解这桩案子,还请殿下无须担心。”秦召也适时地出声替李显解围。
邵衍没说话,只是轻轻咳嗽了几声,李显连忙会过意来,将身子一让,躬身道:“外边霜寒露重,还请殿下往里边去取暖,有什么话,待进去了再说也不迟。”
“还是李大人上道。”他的眼神从秦召身上轻飘飘掠过,然后眼角扫过那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厮,语气发凉,“还不起来,就在这里跪到死吧。”
那人吓得赶紧爬了起来,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跟在天风身后,不难看出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应该是极怕豫王的。
李显看着那小厮畏首畏脑的身影,不由得叹气,在豫王身边伺候,还真是难为人了。
进了府,李显将豫王请到一处偏堂。
灯火通明的偏堂,衬得邵衍的脸色愈加发白,李显让人来上茶,被天风给制止住了。
他漆黑的眼眸看向李显,“有劳李大人了,只是孤喜欢府内的茶尖儿,便喝不惯外头的茶。”
当着府尹的面,嫌弃他这京兆府中的茶太过低等,不如他豫王府上的茶珍贵。
好在李显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也没太在意,既然他不想喝,那就算了,送上白茶便是。
轻轻喝了一口,邵衍才开口:“孤对这件事情早就有所耳闻,据说疑犯是沈家的丫鬟”
李显闭口不答,反正案子已经不在他的手上,自然就把回答豫王的这个难题推到了正好在场的秦召身上。
秦召也不打算回避,坦然道:“涉及案件机密,恕下官不能说。”
“不过就是个女人被毒死的案子,还有什么机密可谈”
“恕下官不能说!”
邵衍不说话了,冷冷地盯着秦召,李显暗叫不好,素闻豫王与秦家的关系极其不好,每每在街上遇到秦家的人,不是秦家人绕道走,就是豫王逼着他们绕道走,极尽难堪。
“皇兄不让你说”
“还请殿下体谅下官的苦衷,莫要再为难下官。”
茶杯重重一放,邵衍的手指不松不紧地圈着茶杯,淡淡道:“好,既然是案件机密,不说也情有可原,孤不怪你,那就把这件案子,移交给孤来查办就是。”
“没有陛下的允许,亲府不可擅作主张。”
“秦家的人就是嘴硬。”
“这是陛下的嘱托,亲府不可违背。”
“你回头告诉皇兄,就说这个案子,孤接了,找个人替你们分忧,难道不是件极好的事”
“久闻殿下贵体有恙,何不安心待在府上歇息,查案这样的粗活,交给亲府来做就是,免得劳累了殿下的金贵身子。”
“谁告诉你孤的身子有恙,你是在咒孤早死”
“话是殿下说的,下官从未这么说过。”
一个说话寒意飕飕,另一个淡定自如地接话,气氛诡异得很,李显在一边听着,只觉得有一股剑拔弩张的浓烈味道,不禁觉得额头上都要冒出汗来了。
“行了,你真当孤什么都不知道城内极有可能出现东疆的细作,不得不提早预防。”
秦召一点也不意外他会知道这些,若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不是那个在永安城内横行霸道的豫亲王了,只不过,他还是那句话。
“没有陛下的允许,亲府不可擅作主张,还请殿下体谅。”
“秦召,你可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要忤逆孤”
“皇命大于天,下官奉陛下之命办事,殿下要忤逆陛下的旨意吗”
豫王不客气,秦召就比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