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说什么,你不是应该猜到了吗”邵衍淡淡一笑,像是在嘲笑她这副装傻充愣的模样。
她抿唇,一时陷入了沉默。
邵衍要说的话,无非就是郑经与张家在私底下早已互相勾结,只是运气不好,撞上了她要收拾邓家的人,便在阴沟里翻了船,作为绿珠靠山的郑经倒了,官府的人也许也会查到她的身上,她兴许是提前得知了风头,便提早离开东会乡,来永安城投奔张家了。
不只是郑经与张承,邵衍与张家那种微妙的关系也耐人寻味。
这种关系她一直都是知情的,从开始调查郑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不愿去深思罢了,毕竟与她无关,而现在却已经到了被他当众挑明的地步,让她想装作不知也不行了。
“这个秘密应该是张家的软肋,也是殿下的软肋,殿下告诉我这个,目的是什么”
“不明白”他侧眸看向她,一字一句慢慢吐出,“我要你的信任。”
沈碧月一怔。
随即他又说,“要你为我冲锋陷阵,为我卖命。”
她陡然回神,淡淡一嘲,“单单凭着殿下与我的关系,目前还做不到,殿下又何必强人所难。”
前方的火已经尽数熄灭了,还好只殃及到左右三四户的人家,官府的人进了宅子搜查,确实没有找到人,最后便把绿珠与老汉都带走了。
“绿珠伺候的主子叫扶翠,十几年前曾经是思淮楼风头最盛的姑娘。”
“十几年前”算了算年纪,她觉得有些荒谬,“那她应该直到现在也不减当年风采,否则也不会以一介老妪的身份入了张承的眼。”
“少胡言乱语。”
“殿下既然舍得把张家的秘密告诉我,却不舍得听到别人谈论他们的不是”
“你要骂人,别扯上我。”冷冷盯她一眼,他忽然转身就走,没有任何预兆。
沈碧月默默跟了上去,他莫名其妙甩人脸子的情况已经有好多次了,她已是习惯成自然,并未放在心上,要不是墨笙还在他手里,她也早就抽身走人了。
他们走到的这个地方人也不多,在她慢慢跟上了他的身侧时,他才忽然说道:“你今日为了一个丫鬟那么拼命,可曾想过后果京兆府府尹向来是个秉公执法的,你若是得罪了他,今后万事都难行。”
他的声音放得轻,却也很清晰地穿入她的耳中,让她不由得一愣,随即回答:“墨笙是我保下的人。”
“你本不是个愚笨的人,却活成个愚笨的主子,要保她的法子有许多,你偏偏选择了最冲动莽撞的那一个。”
“人是鬼手杀的,墨笙只是被无辜牵连,我看不得她受苦,毕竟拜殿下所赐,鬼手是冲着我来的。”
邵衍被气笑了,“怎么你想把错全推到我头上”
“不敢,阐述事实罢了。况且府尹大人并非是个是非不分的昏官,我用沈家来压他,虽是情非得已,却也是事实,但凡他顾忌着点沈家,就不会与我过不去。”
“威胁就是威胁,用什么情非得已来形容,你惯会说好听话,我却每每听到都觉得膈应得很。”
“听不得好听话,这是个毛病,还是改改的好,否则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就怕把您给膈应死了。”
邵衍冷哼一声,“你放心,我要死了,一定不会让你独活。”
他的手忽然伸过来,她下意识地闪开,正好让他的手指勾住了她耳边的发,两人都自觉停住了脚步。
微微倾身,凑近了她的脸际,属于他冰凉的气息喷吐在耳边,“如果我要是真的死了,一定会先剃光了你的头发,再让你给孤陪葬。”
沈碧月:“……”
临走之前,还顺手摘下了她脸上的猫头面具,大踏步走到附近的一个井口边,往里头一扔。
沈碧月猛地往前追了几步,想扑过去,却还是忍住了,他的速度极快,就算她真的扑过去,也抓不回来了。
“那是我的东西!”她扒在井口,往黑洞洞的井里边看了许久,只有一望无底的漆黑,忍不住抬眸冷冷看向他,“粽子也抢,面具也抢,敢问我是哪里冒犯您了”
“有碍容光。”
“那也是我的容光,关您什么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