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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衍推门进去。
书房很大很宽阔,中间一方书案,案上的笔墨纸砚摆放整齐,边角上压着一个猫雕纸镇。
两边没有装满书籍卷宗的书架,只有满墙的书法画作,朝里的墙角处放着一个小小的矮案,矮案上摆着一套完整的茶具。
邵衍坐在书案后,将怀里的小东西往案上一放,雪球很不情愿地扭着身子,可怜兮兮地盯着他,一双冰蓝眼眸柔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喵喵叫着还要往他怀里扑。
“雪球,听话!”
哀怨的一声“喵”,像个怨妇。
“嗯别闹,雪球。”
看着一人一猫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天风忍不住咳了一声,“主子,正事要紧。”
雪球登时扭头盯天风,眼神凶狠,龇牙咧嘴的,却没出声,是无声的威胁。
一时宠,非一世宠,等哪日主子有了新欢,看它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天风看向壁上悬挂的莲灯,装作没看见,“主子,属下探得张邦早年纳过一房妾室,只是没有进府,偷偷养在外边,藏得很深。”
“怎么说也是个从五品上的考功郎中,连妾室都要养在外面,合着这官都白当了!窝囊废!”邵衍伸手轻轻顺着雪球的背,安抚它。
“主子,其实不是张邦不愿带回去,而是这个妾室的身份实在上不得台面,进不去襄国公府的槛。”
“你替他辩什么,我还不知道他是副什么德性半点长进都没有,永远就只能是个被人看不起的庶子。”邵衍轻哼了一声,面色不善,雪球像是感受到了他的郁气,扭头又盯了天风一眼,冰冰凉凉很凶猛。
天风移开眼,“主子说的是。”
邵衍忽然又皱起眉,“我让你查郑经,怎么查到张邦身上去了”
郑经虽然已经获罪,可他知道的秘密一定不只有查出来的那些,否则这些年不会在九方县那么猖狂,还没人能告发他,背后一定有人替他善后收拾。
“主子,属下追着郑经,查到他曾经有个相好的,叫绿珠,在郑经事发的那晚就逃跑了,屋里收拾得很干净,找不到半点线索,后来有人看到她出现在永安,属下一路追查,才发现她潜在思淮楼的名伶扶翠身边做丫鬟。”
思淮楼也是一处烟花之地,开遍大宁的每一处州县,唯独没有丰水州,其名声与朝仙阁几乎是不相上下,只是没有朝仙阁那个雅致,要更俗气金银一些,也算是竞争多年的老对手了。
“思淮楼”邵衍认真想了一下,“我怎么不记得思淮楼有个叫扶翠的。”
“扶翠在十年前颇有名气,听说后来被人赎走,从此就没了踪影,主子那时年幼,又恰逢陛下夺位,才对这个没有过多关注。”
邵衍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冷笑一声,“十年前想不到孤的表侄儿竟然喜欢上一个老妇,还当做外室养起来,口味真重!”
天风默然,主子这气生得奇怪,不气那扶翠的身份低贱,反而气她的年纪太大
据他调查,扶翠十年前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现在顶多二十二三,也就比主子大了两三岁,她是老妇,那主子是什么,老翁
想了一下,浑身不禁发寒,他赶紧驱离这些念头,道:“扶翠如今住在长义坊,据邻里的说,扶翠身边的丫鬟并未是她自己找的,而是一个男人带给她的,能进出长义坊的男人只有张邦,会不会这个绿珠知道些什么,才会在郑经出事后立马来永安投奔张邦”
“再去查,扶翠十年前失踪后都去了何处,她的所有底细,都弄个清楚。”
“是。”
邵衍抱着雪球起身,打算回卧房。
“对了,主子,最近城里关于沈家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他停下步子,“沈家出事了”
天风:“……没事。”
“哪天有了他们满门抄斩的消息,再告诉我。”抬步就走,冷冷淡淡,毫不在意。
天风跟在后头,看着邵衍走在夜风中冷肃的身影,想起回到永安城之前,主子跟沈碧月的纠缠,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深刻,让他有种他们会这样有来有往,相互纠缠不放过到一辈子的感觉。
现在不过一天的时间,主子已经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