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叹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小主子一贯聪慧,天风护卫也都那么说了,我们就姑且信一次吧,再说我们只是家仆,豫王不会把我们看在眼里,如果他不对小主子下手,我们却冒然行动,只会变成小主子的累赘,还是不要去给小主子添乱为好。”
墨笙似懂非懂地点头。
孟六冒出一句:“如果他下手了,我们要怎么办”
孟七攥紧缰绳,冷着脸道:“能怎么办,准备上好的棺材替小主子收尸!”
豫王府的车队缓缓前行,马车里四平八稳,感受不到半点颠簸。
沈碧月呆呆地望着车顶,发现上面也吊着一朵晶莹的红玉莲,颜色比起外头悬挂的红玉莲都要来得深,通透而诡异,纯粹又妖异,宛如坐在她身上,掐着她脖子的这个人。
听说这人不喜旁人近身,也不爱跟人接触,怎么到了她这边,就总是动手动脚的!
而且她刚刚试图挣扎过,他就跟一座山似的,死死压着,完全挣脱不开,上次在天泽堂明明很容易就把他撞开了,怎么才几日不见,他就变得这么厉害了。
邵衍微眯起眼,看着身下少女悠然放空的眼眸,不禁有些恼怒,手上忍不住发力,一直看到她憋红了脸色,才又微微松开手指,低声笑道:“你在想什么”
那笑意像是敲打在她心头的鼓点声,沉重,肃杀,有种死亡的味道。
她双手攥紧了衣袖,唇角泛着笑,有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在想殿下什么时候能给个痛快,这样太折磨人了。”
“刚刚口不择言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乖顺”
“殿下说要给臣女痛快,却让臣女自行了断,臣女怕疼,果然还是殿下亲自动手来得好,这样臣女也死得有面子。”
“不怕死了看你方才在孤面前那么放肆,还以为你怎么说也会心生一旦悔意,看来是孤低看你了。”
“臣女怎么会后悔呢,反正落到殿下手里横竖都是死,能在死前膈应殿下一番,也是臣女赚到了。”
邵衍冷笑道:“还真从没见过像你这样不知死活的女人,奸诈狡猾,不要脸皮。”
“说起奸诈狡猾与不要脸,我哪能与殿下比,比不得。”她语带嘲讽,没说完就感觉颈上五指发力,喉间猛地一窒,险些就两眼一翻背过气去。
“好一个沈家女!死到临头,还这么牙尖嘴利。”
沈碧月死死瞪着双眼,五官都皱成一团,只能艰难地从喉间往外一个字一个字地挤,“殿下不爱近人身,不爱被违逆,今日全为我破例,能让殿下如此,臣女就算死,也占便宜,值!”
占便宜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的,但邵衍知道,事实摆在眼前,她占的是他的便宜!
他气笑了,眼尾微扬,呈现一抹诡异的弧度,“还有什么遗愿说吧,依孤跟你的交情,替你还个愿倒也不失道义。”
她讥诮地勾起唇角,断断续续道:“那就请殿下将我的尸体送到奉国公府,生前赶不上关心我,死后洒泪也好。”
邵衍:“……没心肝的东西!有你这么个外孙女,真是孟廉祖坟冒黑烟。”
男人低沉的声音明明就在耳边,可沈碧月却觉得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有些虚幻朦胧,她努力睁大眼,邵衍的脸在她眼里拉开成雪白模糊的一片。
凭他也敢骂她没心肝
她渐失焦距的双眸闪过一丝讽刺,“能得豫王赞美,于我荣焉,祖父兴许气得跳脚,外祖父不会,他会庆幸我死前都能死咬豫王一口,算是没白生我这个没出息的外孙女。”
邵衍从来没有靠过一个女子这么近,但是她的声音实在太小了,跟蚊虫哼哼一样轻,让他不得不低头凑近她的蠕动的嘴唇才能听得清楚。
只是听清了之后,他的心情又变得十分复杂,除了气还是气,恨不得立马下手掐死她。
他这么想了,手上也立马这么做了。
沈碧月闭上眼,只觉得空气稀薄,连抓住衣袖的力气都没有,分明知道是死期将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甘,她突然挣扎着伸出手去抓,不知摸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眉头一皱,十指猛地扣住了一片衣襟,紧紧地往自己的方向攥。
邵衍近距离地盯着身下的人皱巴着一张小脸,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