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衍不知道天风在心里又暗暗诽谤了他一把,只垂头擦发。
“要你准备的东西呢”
“回主子,已经都备下了,随时都能取用,主子打算什么时候过去”
“再休息两天。”
天风看了一下邵衍的面色,确实有些苍白,明明泡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浴池,脸上还是没有半点血色,唇色微淡,眉眼间隐隐有几分疲惫之色。
“主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属下让玄衣进来看看”
玄衣与天风、奇风一样,都是在邵衍身边服侍的护卫,与天风、奇风两人只听从主子吩咐做事不一样,他负责的是主子平素的饮食起居和衣着配饰,也担负着府医的职责。
邵衍擦完发尾,将毛巾搁置在一边,“不碍事,休息两天就是。”
天风不再言语,取过擦拭身体用的毛巾递过去,等邵衍简单擦干了身子,再将早已备好的衣物一件件递过去。
看着邵衍慢条斯理地穿衣,他犹豫了一下,“主子,要不这一趟就派个人跟着吧,要是到时出了什么意外,也好帮衬主子一把。”
“天泽堂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混进去的,人多碍事。”
天风一噎,没话说,只好沉默,伸手帮邵衍系扣子。
邵衍微微闭眼,像是在养精神,淡淡道:“你们到时候在外头接应就是,天泽堂的主子……可不是个废物。”
既然主子这么说,他作为属下也不好再提什么意见,继续沉默,系完扣子绑腰带。
沉默了一会儿,发现还有事情没禀报,“主子,沈家那边已经派人去接沈碧月了。”
“什么时候的事”邵衍仍旧闭着眼,面色轻淡,并不在意。
“就在今早。”
“沈岐那个老家伙速度还挺快的,沈家庄子接连出事,再不把这个嫡女接回去,怕是要被天下人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了。”
天风:“……”难道不应该是怕奉国公上门把沈府给砸了吗
“她现在到哪里了”
“就在惠州,立吉县。”
邵衍倏然睁眼,低笑了一声,“真巧啊。”
眼神平淡,神情也平淡,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天风默默点头,是很巧,主子要去的天泽堂刚好也在立吉县。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味来,怎么觉得主子说这三个字的语气有点不太对劲,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么平淡,听起来意味绵长,还有些高深莫测,和一丁点的缠缠绵绵,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说是不可告人,也许还真有,不然为何让人撤了沈碧月的悬赏画像,还送她邓府的印章,让她顺理成章地拿走了三间铺子,离开后还派人紧盯她的行踪!
若非他熟知主子脾性,也熟知两人之间发生的一切事情,真要以为他们俩,奸情满满呀!
再抬头,邵衍已经穿戴整齐,恢复原本的淡漠神色,下巴微抬,转身要离开浴池。
天风跟上去,心里默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
一路晃晃悠悠地前行,她也睡得晃悠悠。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猛地一顿,她腿弯一伸,“砰”的一声脆响,额头磕在车壁上。
揉着头,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马车已经停止前进,外头传来一阵阵喧哗的人声。
她微微掀开车帘一看,已经到了惠州的立吉县,正在城门一处查验文书,很快,车队浩浩荡荡地进了县。
他们这次回永安,走的是最近的一条路线,取惠州和保州到永安城,只是这两州都是极为繁华之地,他们这个车队极其显眼,很容易引人注意。
雪梅让人寻了一处大客栈,出了大价钱将客栈的后院都给包了起来,以供所有马车都能稳当安放。
已过午时,大堂里的人不多,稀稀疏疏地摆了六七桌,楼上包厢不知道还有没有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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