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两人从后院打杂的丫头一举荣升为玲珑仙子的贴身丫鬟,这事第二天便在阁子里头传开了,一时好多人对她们是既羡慕又妒忌。
同房的长春也起了嫉妒心,时不时甩她们脸子看,沈碧月不在意,与夕雾整天在阁子里头四处晃悠,直到很晚才摸黑回房,那时长春早就沾床睡了。
待她隔日一早离开,两人才慢悠悠地起床,洗脸上妆,再晃去后院洗衣服,夕雾知晓沈碧月并未干过这种粗活,一人全包了,好在活也不多,沈碧月乐得清闲,只在有人经过时做做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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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城的沈家最近很烦很不快活。
沈家苛刻嫡女这件事已经传遍永安城的每个街头,没过几日忽然又传出这位嫡女外出遇害的消息,这下连她的外祖父,奉国公孟廉也坐不住了,每日都要去沈家闹上一回儿,扬言若不见他的亲外孙女儿,就要到陛下面前告御状。
沈家家主,魏国公沈歧听说了这事儿,如何还能坐得住,立马就把刚刚下朝的沈植叫去书房里大骂了一通,里头时不时传出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门外守着的小厮皆是眼观鼻,鼻观口,装作没有听见。
茯苓别院
一个美艳妇人正斜卧在美人榻上,她上身穿了一件浅黄碎花的窄袖短襦,下身着杏红绣莲心翠霞裙,肩披厚重的绛色斗篷,头梳百合髻,斜插流云纹银钗,额间贴梅花钿,描眉若新月,一双杏花眼似含秋波,看人时却透出几分明显的锐利锋芒,连带着神色与姿态都不自觉流露出一股端庄矜持的气质。
她正是沈植的妻子,甘苓。
“夫人,东西都在这儿了。”一个年老的嬷嬷向后挥手示意,一群侍女匆匆走进,在美人榻前一字排开。
侍女们皆垂头,手上捧出方形木盘,里头横着两排样式各色的头面首饰,做工皆是精巧细致。
甘苓瞟了一眼过去,懒懒地伸出一双纤纤玉手,在首饰上头掠过一圈,很快就选中了几支素雅的簪子,打算着人送去给欢仪院。
欢仪院是三女儿沈碧欢的住所,沈碧欢是甘苓所出,作为嫡女,性格也是婉约大方,更有一身非凡的才情,在永安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因此更受到沈老爷子与老夫人的宠爱。
三个月后将会在挽花清苑举办一场诗会,许多高门权贵的儿女以及有名之士都会前去参加,甘苓又怎会错过这个让自己女儿一展风华的好机会,于是早早命人去库房里头挑了最好的头面首饰过来。
这时,一个侍女匆匆走进,附在甘苓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甘苓原本漫不经心的面色倏然转冷,立马坐直了身子,眼中褪去柔媚秋波,取而代之的是森寒的锋利之色。
她盯着侍女:“你可打探清楚了”
“禀夫人,千真万确。”
甘苓顿时皱了眉,冰冷的眸光一扫,突然就抬手将眼前的一排首饰都给扫落到地上,发出哐当的几声巨响。
满屋子的侍女嬷嬷们立马吓得都跪了下来。
甘苓冷着一张脸没再说话,直接起身出了屋子,向着沈老爷子的书房赶去。
此时正是初春,风吹得人身上凉飕飕的,屋里点着暖炉,不比屋外的凉风阵阵。
甘苓走得急,连外衣都忘了披上,但她仍是平静着面色,像是丝毫感受不到冷,虽是步履匆匆,在外人看来还是一副端庄贤淑的姿态,只是她眼中的一闪而逝的慌乱和紧抿的唇却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