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城西郊的一片山林,树木葱葱郁郁,树下开着大片大片的野花,阴沉的天气并没有影响它们生长绽放的劲头儿。
徐童潇漫步在林中,心情极差,脑中总是闪过朱棣看着那人的眼光,那种期盼的神色让她恍惚,恍惚的觉得好像是妙锦回来了,那一种感觉不是嫉妒,是怕,怕到想逃,但她,又怎么肯逃呢。
正走着一抹黄色突然撞进了眼中,她捋了捋裙子蹲身下去,掐一朵开的正好的小野花,贴近鼻尖嗅了嗅,一阵清香灌进了鼻腔,让她心情一下子舒缓了不少,长舒了一口气,浅浅一笑。
突然,她面色一滞,有另外一股气味正由远及近,她很清楚,那是胭脂香,来的是个女人。
徐童潇俶的起身回转,果然有人来了,是此前友来居见到的那个卦师,她正一袭白衣悄然而至,是那种自带仙气的模样,难怪别人对她所讲的什么天命之类深信不疑。
李悦漪依旧从容的朝她走过来,没有因为她的突然回身而惊讶,好像就是冲着她来的,徐童潇这样想着,果然,这女人直走到她身前才停了步。
终于可以确认这女人此行的目的就是自己,徐童潇不耐的撇了撇嘴,淡漠凉声,道:“你不在城里好好算你的卦,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李悦漪轻纱下的嘴轻扬,凤眼半弯,开口是清亮通透的声音,道:“我今日开的卦,尽数与你有关,你人都不在,我要解给谁听呢。闪舞www”
徐童潇瞟了她一眼,径自转了个身,凉声道:“那你可找错人了,我从来不信什么占卜,什么卦象之事,不过都是胡扯瞎掰的,我看起来那么好骗吗”
李悦漪依旧笑盈盈的,幽幽低语道:“可是八年前你信了,而且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什么”徐童潇不由得一惊,连忙转回身来看向她,有些慌张,也迫切的想要知道眼前人到底是谁,因为八年前的确是有些事情,让她深信不疑的。
李悦漪素手轻抬,泄下了面上轻纱,露出了一张俏丽的面庞,唇角微扬着一抹笑意,轻语道:“你应该还记得我。”
八年前徐州近郊的那处小院有人不请自来,一袭白衣仙风道骨,将她引至了万岁山下,让她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死。
“我正找你呢。”徐童潇咬牙切齿了说了一句,随即逼近了李悦漪,一手掐住她的脖颈,冷声道:“你分明是知道徐达会死的,为何还要我去相见,让我眼睁睁看着他死”
李悦漪试图扒开她的手,却怎么也扒不开,只艰难的说道:“我既知他必死无疑,自然得要你去见最后一面,算起来你该谢谢我呢。”
闻言,徐童潇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嘲讽着说道:“若你真的算准了,助他改命岂不更好,何必大费周章来找我。”
李悦漪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天命既定,改是改不了的。”
徐童潇颇轻蔑的对着她翻了个白眼,说道:“既是天命无法更改,那么又要你们这种可占得天机之人有何用”
李悦漪终于敛了敛笑意,正色道:“自是要促成天道。”
“你当我是傻子吗会信你这种不着边际的鬼话。”徐童潇呵呵一笑,放开扼着她的手,转身便走,还一边说道:“行了,我今儿心情不好,不想跟你啰嗦了。”
“喂,你要去哪里啊”李悦漪眼瞧着她又往山林深处走去了,完全没有回应自己的意思,于是又高声喊道:“要起风了,是大风啊,怕是要刮上三日三夜呢。”
徐童潇依旧没有回应她,只是背对着她摆了摆手,就当作告别了。
一男子从不远处的树后跨步出来,一身素色的长袍,手上握着一把折扇,一派儒雅的模样,隐隐透露出贵气,毕竟魏国公府的二少爷,比之平民百姓,也是富贵已极。
他静静盯着徐童潇的背影许久,直到她消失在路的尽头,才笑笑说道:“就是她吗”
李悦漪缓缓回转头去,美眸中透露着满满的欣喜,笑意深深,道:“绝对错不了。”
徐增寿闻言,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这么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