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悲哀,不是惨被陷害的无力辩解,而是落井下石的众叛亲离,还有……喜欢作妖的局外人。
这个觉悟,是从温凉踏进锦衣卫大狱之时,才真正懂得。
一个黑衣人,被捆绑于十字木桩之上,皮开肉绽,竭力抬起头来,血肉模糊的一张脸,那双眼空洞而绝望,直盯盯的瞧着温凉,口中含含糊糊的唤了一声:“温姑娘!”
温凉不由得心惊,倒吸了一口凉气,别过头不再看他。
“温姑娘。”黑衣人又是低语一声,而后重重的垂下头。
这一声唤,自是雪上加霜的,认识一个前日于太子别院刺杀之人,无疑是罪上加罪,温凉一时倍感绝望。
为了方便审讯,温凉与周骥的囚室相邻,正对黑衣人处。
晨时温凉周骥口口声声辩解,说是给人下了药了,午后唐秋木便被派遣至此,携了药童,提了药箱,只为试试毒。
蒋瓛亲自将两人带入牢房中道:“就是他们了。”
唐秋木欠了欠身,微微颔首,道:“本官宫正唐秋木,奉皇上之命来此……”
话未及完,温凉已一个箭步跨至囚牢木桩前,口中颇激动,道:“是不是皇上已经查明了真相,要放我们出去了”
唐秋木淡漠的抬眸,只见温凉目中急切的模样,转了转脸,看向周骥,他颓废的坐在土炕上,目光呆滞垂着头,没有任何反应,不知是否病了。
唐秋木轻扯嘴角,淡淡一笑,说道:“夫人莫急,本官正是为此事而来,皇上开恩,让我来给你二人试毒,若证实你们确是给人下了药了,自然会还你们清白。”
“好,试吧。”温凉毫不犹豫的答道,顺势蹲身在木桩前,伸一只手出来。
唐秋木略有一丝迟疑,片刻回神,蹲身下去,接过药童递过来的针包,左手握住唐秋木的手,右手执针,扎了下去。
左手微微用力,掐住温凉脉搏,右手银针迅速抽出。
唐秋木将银针举过头顶,细瞧了瞧,眉头轻蹙,颇有些不解,道:“奇怪,并无中毒迹象啊。”
“不可能的。”温凉怒吼一声,站起身来,指着唐秋木冷声道:“徐童潇给我灌了一药酒,怎么会没有反应呢,你一定是弄错了,重新试。”
唐秋木头也未抬,只淡淡的说道:“本官精通毒理,断不会弄错的。”
温凉连忙抓住了木桩子,急急的说道:“兴许会有一次失手呢,唐宫正,你再重新试一次吧。”
唐秋木擦了擦银针,敛了面色,凉声说道:“再试多少次都是一样的,大家都看着,这银针是不会骗人的。”
温凉眼神中有些慌乱无措,忙又说道:“那你试试他,他一定也被人下过药了,你快试他一试。”
唐秋木只好点了点头,在蒋瓛的陪同下,进入了周骥的牢房,蹲身下去,道:“周公子,得罪了……”
同样的步骤又在周骥身上走了一遍,拔出银针,唐秋木依旧摇了摇头,只淡淡两个字,道:“无毒。”
“你胡说。”周骥突然起身,双手掐住唐秋木的脖子,狠狠地摇晃,厉声吼道:“卑鄙小人为何要陷害我,我爹死了还不够,你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是不是”
唐秋木猝不及防,一时被人扣住,竟毫无还手之力,尽管对方是个病弱之人,他的脉搏,昭示将死。
“混账,竟敢在此撒野。”蒋瓛双手紧握成拳,一拳快速打出,打的周骥一阵眩晕。
“你这个亡命之徒,真是丧心病狂啊你。”唐秋木口中恶狠狠的低吼,素手抚抚被掐痛的脖颈,转身退出了牢门。
温凉趔趄着往后退了几步,眼神有些空洞,口中低语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银针怎么会没有反应呢。”
唐秋木幽幽抬眸,转而欠了欠身,凉声说道:“银针未变黑,便是你们